张休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房内。
看到躺在床塌上的相魁醒了,精神头还不错,身上像是有千斤重担放下了,浑身轻送了不少。
他撇着嘴,哼哼着走到了床边。
向鱼禾一礼后,盯着床塌上的相魁,鄙夷的道:“怎么还没死啊?我以为你死了,准备过来给你上香呢。”
相魁有些无语的看着张休。
相魁不擅长斗嘴,也不擅长应付这种冷嘲热讽的话。
鱼禾看出了相魁窘迫,帮腔道:“相魁也是为了你着想。”
相魁在战场上打晕张休,也是为了救张休一命,并且为左右虎贲卫留下火种。
相魁的心思鱼禾懂,张休自然也懂。
但张休就是气不过。
张休瞪着眼,冲着相魁嚷嚷,“我需要他为我着想?我既然上了战场,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我们一同对敌,自然要共同进退,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他打晕我,让人带着我逃出战场。
看似是为我着想,可是战场上死去的那些兄弟会怎么看我?
他们会当我是逃兵。
我张休岂能对不起自己的兄弟,独自逃命?
他这是害我,不是帮我。”
相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那也是为了救你一命。”
张休听到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大声嚷嚷道:“我要你救了?!你救我跟杀我有什么区别?
我没能跟兄弟们一起死在战场上,活着是煎熬,死了更无颜面对他们。
我张休活着就是生不如死。”
鱼禾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魁下意识的也别过头去,没有跟张休争辩。
鱼禾清楚、相魁也清楚。
对于一个重情重义的将士而言,跟袍泽同生共死,是一种荣幸。
独活于世,是一种煎熬。
张休见相魁默不作声,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
他并不是真的埋怨相魁,他只是对相魁这种率领所有将士去拼命,却唯独抛下他的行为十分不满。
同为兄弟,既然决定要拼命了,那就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
“哼……”
张休发了一通飙,气消了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相魁,冷哼了一声,离开了房内。
只是出了房门口以后,又忍不住趴在门缝里,偷偷的多瞧了几眼相魁的脸色。
确认相魁没被自己气到以后,就哼哼着离开了后院。
相魁在张休走后,忍不住开口,“我只是……”
相魁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和委屈。
当时情况紧急,他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他就是想给左右虎贲卫留一点火种,给鱼禾留下一些助力,免得将家底拼光。
鱼禾拍着他的肩头,笑着说道:“你不必多言,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做的并没有错,张休埋怨你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