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丹一愣,双眼落在鱼禾身上,认真的打量起了鱼禾,“你是何人?”
鱼禾淡淡的道:“你觉得呢?”
廉丹沉默了片刻,幽幽的道:“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当吾没问。不过吾可以告诉你,吾见到了正主,正主也不敢杀吾。”
“哦?”
鱼禾故作惊讶的问道:“何以见得?”
廉丹淡然道:“吾乃朝廷四国将之一,陛下心腹。亡承、安羌,不过是蛮夷小侯而已。他们若是杀了吾,陛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必然举雷霆之怒,顷刻间便叫句町、滇国亡国灭族。”
鱼禾听到这话,笑了,“上一个说这话的人叫程隆,他被安羌亲手砍了脑袋。”
廉丹不屑的道:“程隆有什么资格跟吾相比?”
说到此处,廉丹盯着鱼禾道:“你直呼安羌名讳,那你就不是滇国的人。你是亡承的子嗣?”
鱼禾没有回答廉丹的问题,而是淡淡的笑道:“在我眼里,你跟程隆其实没有太大区别。一郡封疆也好,一国国将也罢,都管不到我头上。”
廉丹轻哼了一声,鄙夷道:“蛮夷小邦,没见识过天朝上邦的强大,自以为能跟天朝上邦为敌,着实可笑。”
鱼禾仰起头,疑问道:“这就是你觉得你能活下去的底气?”
廉丹哼了一声,刚要搭话,就听鱼禾继续道:“冯茂率领十万大军征讨西南,折戟而归。你率领二十万大军征讨西南,依旧折戟。
前前后后折损了近三十万人,大半个益州的青壮被你们折腾空了。
你觉得你口中的天朝上邦还有余力再发几十万大军征讨西南?”
廉丹瞪起眼,冷哼道:“西南之所以能存留到今日,乃是因为瘴气之功。吾和冯茂败北,非战之罪。
如今我们已经找到了克制瘴气之法,再次征讨西南,必胜无疑。”
鱼禾笑呵呵的道:“所以亡承和安羌就该放你出去,并且许下重利,再向朝廷俯首称臣,再由你从中调和,才有一线生机?”
廉丹有些意外的看了鱼禾一眼,“亡承和安羌若是不蠢的话,自然该这么做。”
鱼禾感慨道:“廉丹啊廉丹,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幼稚?”
廉丹面色一沉,恶狠狠道:“臭小子,你敢羞辱吾?”
鱼禾摇摇头道:“我不是羞辱你,我是实话实说。亡承若是真的放你回去了,那才是真的蠢。眼下朝廷对西南知之甚少,即便是再发大军,只要不了解西南的情况,依然会折戟。
若是放你回去,让你将西南的情况告诉朝廷,朝廷再发大军,那西南才会陷入真正的险境。”
廉丹皱起了眉头,直直的盯着鱼禾,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开始廉丹听到鱼禾直呼安羌名讳,以为鱼禾是亡承的人。
可如今听到鱼禾又直呼起了亡承的名讳。
这让廉丹有点懵。
他从没听说过在句町国和滇国这两片疆土上,还有敢直呼安羌和亡承两人名讳的人存在。
即便是曾经的滇国霸主庄氏,明里暗里也得称呼安羌和亡承一声王。
所以他很想知道鱼禾是谁。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鱼禾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他大大方方的对廉丹道:“益州郡太守鱼禾!”
廉丹一愣,瞳孔微微一缩。
简单的七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却十分不凡。
益州郡,那是前汉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