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母重病缠身,卧榻不起的消息,漕中叔清楚。
可琅琊郡四海镖行的镖头,并没有告诉他,吕母命不久矣,应该也没有私底下给鱼禾传过什么信。
鱼禾又没去过琅琊郡,如何能判断出吕母命不久矣的?
面对漕中叔的质疑,鱼禾只是淡淡的一笑,道:“我是猜的……”
漕中叔一愣,一脸懵。
鱼禾继续道:“同为义军首领,我若是生命垂危,又没子嗣和亲眷,我一定会找一个名声好、又能让手底下将士们吃饱饭的义军首领,将手底下的人托付给他。”
鱼禾盯着漕中叔,道:“你们跟着我造反,就等于将性命交给了我,我不能辜负你们,更不能因为重病缠身,就对你们不管不顾。”
漕中叔恍然大悟。
阴丽华忍不住赞叹道:“如此说来,吕母也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女人。”
阴丽华看向鱼禾,笑吟吟的道:“如此奇女子,主公就不想见见?”
鱼禾翻了个白眼,“我麾下有虎贲数万,从者两百多万,我需要为了一群一万人的杂兵,跑到千里之外去受人考验?”
如果鱼禾还是那个在六盘水山林里挣扎着求活的山匪头子的儿子,遇到这种事情,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跑过去,并且用尽各种办法,通过对方的考验。
可惜,今日的鱼禾,已非昨日的鱼禾。
如今他手下有两卫、四军,两卫有近五千虎贲,皆配备着天下一等一的军备,里面的将士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悍卒,足可以一敌十。
纵然是碰上了四五万的敌人,也能一战。
四军有四万将士,皆以招募齐全,像是阴识和马援统领的南山和北山二军,已经操练了小半载,并且经过了三次筛选,不敢说全员悍卒,但战斗力绝对比寻常的兵马要强。
鱼父和庄乔二人主掌的西山和东山二军,一个月前就已经满员了,并且已经经过了一个月操练和一次筛选。战斗力应该能跟寻常的兵马持平。
除此之外,益州郡、犍为郡、越巂郡、半个巴郡,三郡半的疆土上的百姓,经过初步统计,有两百一十三万左右。
鱼禾愿意的话,随时能从他们中间征召二十万青壮。
吕母那点杂兵,鱼禾看不上。
吕母手底下若是有能人、有贤才的话,鱼禾倒是不介意跑一趟。
可吕母手下没有。
不然吕母手下的人也不会在吕母亡故以后,就分崩离析。
阴丽华毫不客气的回了鱼禾一个白眼,十分感兴趣的道:“我倒是想去瞧瞧。”
鱼禾瞥了阴丽华一眼,淡淡的道:“还是算了吧。现在去琅琊郡的路不好走。”
从益州郡去琅琊郡,有两条路。
一条是入句町国,过荆州等地,进入琅琊郡。
一条是南下入交州,坐船沿海而上。
现如今,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荆州那边遭了大灾,荆州牧又带着荆州的大部分青壮去剿灭绿林军了,荆州境内盗匪丛生,都没人管。
交州那边,跟鱼禾的关系并不好,虽说此前鱼禾惩治了邓让一手,让邓让服了软。
但鱼禾的人一旦出现在交州,并且被邓让发现了,邓让一定会下黑手。
阴丽华也知道她去琅琊郡有点不现实,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鱼禾对漕中叔道:“如实将我的话告诉给吕母。剩下的由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