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鱼禾面色一冷,“那你可以自杀一个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屠了索县,屠戮你的族人。”
王堂愤恨的咬紧了牙关,许久以后,他讥笑道:“蛮夷就是蛮夷,只会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鱼禾冷笑了两声,“我要是真的卑劣,我就应该软禁你,然后放过索县的百姓,厚待你的家人。然后派出各路人马,对外宣称,你王堂已经投靠了我。并且向我献上了伐新之策、奴汉之言。”
王堂听到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惊恐的瞪着眼,盯着鱼禾。
他原以为鱼禾用索县的民意和他族人的性命逼迫他就够毒了,没想到鱼禾还可以更毒。
鱼禾真要是放出风声去,说他献上了伐新之策、奴汉之言,那他的名声就全毁了。
他会被汉人钉在耻辱柱上,唾骂成百上千年,死了也不会安生。
他的家人、他的族人也会跟着他一起遭受唾骂。
“你!你就是个恶鬼!”
王堂颤声喊着。
鱼禾冷冷的道:“我是不是恶鬼,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在你做出选择之前,我必须提醒你,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忤逆我。
你如果是第一个忤逆我的人,我不介意让你生不如死。”
王堂听到这话,气的直哆嗦,却又拿鱼禾无可奈何。
鱼禾真的是太狠了,不仅要杀人、诛心、还要毁名。
他活着,鱼禾能毁他的名声,让他成为汉家的罪人。
他死了,鱼禾依然能毁他名声,让他成为汉家的罪人。
鱼禾短短几句话,就让他陷入到了生不如死的境地。
鱼禾盯着王堂看了许久,见王堂只是气的哆嗦,却不做任何选择,便笑了,“怎么不选?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王堂咬着牙没说话。
鱼禾一会笑,一会儿冷喝,一副喜怒无常的样子,让他吃不准鱼禾的性子。
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鱼禾的话。
鱼禾轻声道:“其实这不难选。你之所以不知道怎么选,是因为你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也太在乎汉贼这个称呼。”
鱼禾有些唏嘘的道:“任何一个心怀百姓,心怀天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俯首。若是我,做这个选择,我会高高兴兴的俯首称臣,甚至会多给自己要点好处。”
王堂愕然的盯着鱼禾。
鱼禾继续道:“国贼也好,汉贼也罢,根本不重要。只要能保住百姓,保住汉血不坠,保住汉魂不灭,区区名声有算得了什么。
英勇就义很容易,屈辱的背负一切才最难。”
鱼禾目光落在王堂身上,感叹道:“世人皆说吕后恶,可她能在匈奴人发难的时候,跟冒顿单于虚与委蛇,承受冒顿单于给予的耻辱,守住了当时羸弱的大汉,她就很了不起。
她若是为了自己的名声,选择跟冒顿单于死战到底,你觉得大汉还会有以后的文景之治和汉武之世吗?”
王堂浑身一震,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
鱼禾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他整个人警醒。
让他意识到,他更在乎自己的名声,而不在乎百姓的死活。
让他明白,他这个官,做的似乎不对。
但他又觉得,鱼禾是为了诓骗他投降,所以才这么说的。
鱼禾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堂还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心里看轻了王堂几分,也懒得在教育王堂,他对鱼蒙淡淡的道:“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卖关子了,你告诉他,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