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脱光了蹲在淋浴间,任由温水从头上淋下打湿耳朵,冷白肤色映衬下,腰侧的伤疤刺眼极了。
她伸手摸了摸,忍不住挠两下,挠红了再收回手。
蹲在地上,脸上也不知是淋下来的水还是泪花,眼睛里红红的。
她赶紧擦了擦眼,甩着头上的水。
“新月,你要学会坚强,不能动不动就哭,一旦软弱,别人就会成倍的欺负你。”
污脏的手抚去她眼角的泪,很温柔。
“可是娘亲流血了。”额角都破了。
“没关系,这点小伤一会儿工夫就能好,今天给我们家新月煮红薯,好不好?”
“好~”
记忆中的娘亲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可是那双手真的好温柔,和夜哥哥一样。
娘亲,娘亲……
不行不行,娘亲说了不能哭。
她起身甩了甩耳朵,看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随手拿了一个胡乱抹在头上。
裴堇夜消沉许久,走到门口贴着耳朵听声音。
她不会将水龙头揪下来吧?会不会将沐浴露抹头上?
听了许久,只听见水声,站在门口心绪不宁的来回不停地走。
新月第一次一个人洗澡,真的好担心。
听了半天,水声突然停了,他立刻后退几步,从桌上拿起一本放倒了的书,时不时看向浴室门口。
门咔哒一声转开,包着干发帽的新月带着雾气出来,睡衣好好的穿在身上。
真的学会自己洗澡了。
他放下书过去,顺势将干发帽放下来给她擦头发,“新月学会洗澡了?”
背对着他的猫点了点头,“以后也自己洗。”
擦头发的动作一滞,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真的,学会洗澡了?”
问了两遍,新月瞥过视线看向身后给她擦头发的人,郑重其事的回答:“学会了。”
话没说完,裴堇夜似故意不听,转身打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感受着头上的手,跟妈妈的手好像,一样温柔。
“夜哥哥好像妈妈。”
咔哒——
吹风机突然停下。
镜子里,裴堇夜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哪里像?”
新月想了很久,看到头上的手,耳朵动了两下,“手。”
他立刻放下手,“除了手还有哪里?她会帮你洗澡吗?”
“会。”妈妈每次都会给她烧洗澡水。
……“会跟你一起睡吗?”
“嗯。”只有一间茅草屋,每天都睡在一起。
裴堇夜气的涨红了脸,突然俯身在她眼角处亲了一下,“会亲你吗?”
新月眼前一亮,高兴的竖起耳朵,接连点头,“妈妈每晚都会在我睡觉前亲额头。”
“我没有。”
耳朵瞬间耷拉下去,是哦,他没有。
裴堇夜捂着脸挪开视线,他都是等她睡着亲的。
“夜哥哥,你耳朵怎么红了?烫着了吗?”
他放下捂住脸的手,将她带出浴室,“乖乖待在这儿,我去洗澡。”
新月哦了一声,听话的让他稍稍有些不舒服,“不,不准偷看。”
“不会的。”
裴堇夜觉得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儿,看了她两眼,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一个人去生闷气。
洗完澡,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出来后见她钻进被窝,扭头朝桌上看去,脸色突然凝重,“新月,桌上的餐盘是谁收走的?”
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头发遮住了脸,扒拉两下分开,“两个女人。”
“谁?”
“戴眼罩的,和脸圆圆的。”
是汀兰和夏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