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前些日听破落汗讲过沙门规矩,这时候想要拉近和空空空空大师的距离,不自觉得就称起了贫道。
“神佛皆相。佛如恒河沙数,多拜何益?
找到自己胸中佛陀,无论是燃灯,尸弃,拘留孙,如来,弥勒,拘那含,伽叶,药尸,毗婆尸,毗舍婆,所信则灵,所求则验。
心宣佛号,颂经发愿,皆是一般。
否则就算拜过千般佛陀,依然看不到自己的内心,重相空悟,不如空相顿觉。
怕是更难得沙门精义啊。”
元法僧呵呵一笑,故作浑人姿态,
“大师,俺就是闲不住,只是想让四弟陪我转一圈。
赏赏这山景林泉,逛累了便回去。”
“哦,既是如此,两位亲便在此止步吧。
过了此寺,便是后山。
后山诸沙门修的都是清净禅,不染红尘。
少室诸寺均称兰若,受鄙寺照应。
因此四堂僧伽轮番住持此庙香火,便是为了劝阻一干樊笼囚客,莫要扰了清净之所。
等到二位修行有得,成为经师,律师,论师,或是三藏兼修的**师,
便也可入得此山,自建庵寺,跳出三界五行了。”
两人悻悻退出寺院,庆云回首望向双峰摩云,对元法僧道,
“大哥,我们穿林攀山绕进去。”
“嗯,走!”
待二人寻了一处僻静所在,四下一望,并无人跟来,庆云一猫腰就向林中钻去。
元法僧正要随后跟上,忽然目中捕捉道一根蛛丝般纤细的银线折起一抹寒光,心下微凛,伸出大手一把将庆云揪了起来。
庆云不知这一抓是何缘故,惊叫声中,手足胡乱扑腾。
只听咻的一声响,仿佛是引发了什么机关,两面竹排就像捕兽夹一般啪地合拢,竹排上密密麻麻都是削尖的断竹,如犬牙般咬合在一起。
庆云被那竹排翻起的泥土溅了一脸,急忙掩面护住双眼,待得双目重开,已经被元法僧拉着退去了一丈来远。
两人心中都是一番惊魂未定,若不是元法僧眼疾手快,庆云此时怕是已经被那食人竹排嚼做一滩肉碎了!
“五弟!这山林中有古怪,怕是不能硬闯。”
“那,那如何是好?”
庆云此时还有些后怕,说话时舌头还在不住打转。
“明天我们从南侧山脚寻路攀山,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封住整座山?”
“好!就依大哥。”
第二天呢,出门踩点的换做了刘赢和暅之。
原本元法僧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庆云觉得要是无巧不巧再碰到空空空空大师,可就不好解释了,这才好言将大哥劝住。
刘赢和暅之绕到南麓,发现山脚是一片道观。
嵩山自然是有道观的,太武帝时期天师道寇谦之贵为一朝国师,他入朝献道前修炼的道场就在嵩山太室。
道教本来就是中原文化宗教化的产物,敬的也是天地君亲师,敬的是人,敬的是贤,各路神仙都是古之贤人飞升羽化修炼而成的。
上古三朝太庙不但和道家并不冲突,而且都是依据道家规仪风水布置,所以虽然天师道失势,太室山上的道观,并没有撤出。
但是以前少室山上的天师道场就全被挤到南麓山根这么一小片了。
两个人一看这座道观截了进山道路,绕不过去,便径直抄入林中。
有了昨天庆云的经历,自然是格外加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