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贫道并不知道莫愁与庆少侠的朋友有所瓜葛。
如昨日所谈,贫道在立嗣一事上自有立场。
今日只有你我二人,为表诚意,有些事贫道便直说了,
只是希望有些事情出得我口,入得你耳,
听之既可,切莫枉传。”
李天赐望向庆云,见后者微微颔首,便继续说道,
“关于李氏与拓跋氏的那些传闻,想来庆少侠也应该略有耳闻。
其实故献文帝,今上魏王和废太子,都是贫道与梁国李氏诸庶女所生,这是先父与先兄文成帝的约定。
当年宗爱弑三君,对先父的刺激非常之大。
在波谲云诡的皇家斗争中,用明暗双线护航,是唯一能保证几代皇统都由我支嫡出的方法。”
李天赐这几句话说得虽然轻巧,但庆云听来可是振聋发聩。
虽然所言之事他隐约中已经猜到几分,可是猜到与亲耳听到性质可是截然不同。
李天赐为什把如此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一个南朝来的局外人?
庆云可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李天赐似乎早就料到了庆云的反应,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当时选择梁国李氏,一是因为他们血统与陇西李氏比较远,毕竟名义上贫道也属陇西李氏,总还要有些许避讳。
二是梁国李氏势力微薄,就算几个女娃子因拓跋家的臭规矩被斩了,也不会引起什么反弹。
三还是因为他们势力微薄,虽然知道所有事情真相,也不敢多嘴。
只是一连出了几代王母,梁国李氏也有些膨胀。
今上魏王的外公李惠以此秘密要挟王室,加官封王,仍不知足,终为冯太后所忌,惨遭灭门。
梁国李氏自此人丁渐凋,这些年也没碰到几个适龄好生养的。
好在多方打听,才知道有莫愁姑娘这个新寡妇人,年龄合适,也不愁生养,此番临幸,实是早有预谋。
错过莫愁姑娘,下一代嗣子安出,便需从长计议了。”
庆云听的头皮发麻,看来莫愁一案,背后的背景还真不小,怎么说也算是涉及北朝皇位归属的事件。
于是他强挤出了些许笑容,似乎是想要表达歉意,只是那表情僵硬得自己都感觉有些做作。
李天赐依然故我,面色仍没有什么波动,
“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本身就存着许多障碍。
太子被废,想来今上魏王已经起了毁约的心思。
新嗣未立,贫道就算造了龙胎,也不知该送给谁,倒是麻烦。
现在对贫道来说,真正要防的,反而是魏王若存心毁约,是否会秋后算账,灭口消证了。
贫道既然记在李氏一脉,除了和皇族斩不断的那些事情,也另成一家,育有三子,长子李起头,次子李虎,三子李天宝尚幼。
今日贫道与庆少侠推心置腹,只是想得庆少侠一个承诺,
若他日真有变故,庆少侠需保我那幼子南渡。
而作为交换,贫道不但不会再找莫愁姑娘和你们的麻烦,还会全力为你庆少侠在嵩山的活动做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