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四知道自己又控制不住情绪了,抹了把眼角的泪,收整收整又重新恢复平静:“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吧?怎么那兔子也给你带去啦?”
“平安回来了能有啥事。”江砚听他说话着实松了口气,闭口不谈在山上差点遇上大虫的事,他倒腾出篓子里的东西,铺了一地,勾得坐在板凳上的江老四都连连探头看去。
“这……”江老四的老花眼陡然睁大了些,他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了,忙弯腰往前从地上拾起那玩意儿来,粗砺的手指轻之又轻地抹掉上面的泥土:“这是……人参?”
江老四的一双蒲叶似的大手上,正小心地捏着一根白白胖胖的“白长萝卜”,头部上面粗细的根茎参杂,如果是不识货的人瞧了,一眼望去肯定要以为这不过是白萝卜。
这样的萝卜有三四根,在地上铺得格外白生生的。
看了那些肥厚大个的菌菇,又看到那些“萝卜们”,江老四登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脸上多了怒气,骂道:“你这死孩子!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去深山里头,不怕让自己喂老虎去了……”
江老四原以为他就在半山腰上摘些草菇,可山腰处的菌子哪有这么大颗的?更别说这些黄澄澄的枇杷,在山腰处怕早就被村子里的野孩子给摘光了,哪还轮得到江砚这时候去摘。
想着,江老四心里泛酸又泛苦。
江砚听着他的话,眼里却是有着错愕:“这东西还真是人参?”
这几个像萝卜似的东西,是他在江老四歇息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挖到这些不大可能会生长在那儿的“萝卜”时,他还有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果这些东西是人参,那岂不是……发了?
可没想到现在是一语成谶。
江老四瞅他一眼,点头,他以前看过新鲜挖出来的人参,手里的这根“萝卜”和他记忆里的是一样的。
只是刚挖出来的人参需要炮制,光是炮制的步骤就繁杂不易,本想让江砚留一两根起来的江老四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即便江砚能做得来炮制的步骤,他们这个破院子围的都是篱笆,村子里的人远远瞧上一眼都知道院子里晒的是啥,哪能晾晒人参?
除却这四支人参,篓子里还装了许多枇杷,连枝折下来的枇杷沉甸甸地缀在断枝上头,大多都黄透了,还青涩的果子没几个。
光是果子就装了半篓的,剩下的就是各种菌菇和草丛里的山果子,有些菌子江砚都叫不出名儿,但瞧着白嫩嫩的,应该是没有毒害的。
江砚手脚麻利地一一挑拣开来,拿了个小篓子,又把青枇杷都装了进去,又顺了几挎成熟了的黄枇杷,再挑上些菌子就算好了。
江老四一瞧他这样就知道了:“是去送给丁老二的?”
“是。”江砚低头把挑剩下的都收拾好了,又说:“这些枇杷本来就是要给丁叔摘的,之前下山后太多人看着,不好给他,现在总要给他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