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这才依言放下了沉甸甸的篓子,他问:“那虎爷都要吗,还是只要两根?”
张三看出了他的放松,笑道:“自然是都要的,小兄弟,开个价吧。”
这下惊讶的人换成了江砚,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价钱由我……来说吗?”
“先前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这参虎爷看得上,那价钱自然好说。”张三笑意不改,接着道,说到后面他的话里隐有深意:“当然,这价钱你定,自然也得叫我们能接受得好。”
江砚明白他的意思,他虽然爱财,但也不是那种借机狮子大开口的人,于是他正了正神色:“不瞒您说,家里有长辈看得懂参,给我支过主意,那支最大的估计有五六十年的年份,但又是还没炮制好,应该值得一百块左右,剩下两支都比先头那支要小,那两支一起算八十块。”
在这样五毛钱能买一公斤大米的年代里,江砚说出这些对他们家来说是巨额的数字时,心里都在扑通扑通地狠跳着。
听到他说的话后,张三神色满意了,他从口袋里摸出钱袋,点了二十张大团结递过去,江砚接过仔细点了点后,抬着一脸的讶然:“您好像数错了,这里是两百块……”
张三摇摇头,看向江砚的篓子:“还有萝卜的钱,那块蛇皮我也要了。”
江砚却一脸的耿直:“那也多了。”
张三好笑地看着他,只好收回一张纸币,他眼底的欣赏淡淡流露。
眼前的这个少年看得出是个有骨气的,他毫不掩饰自己渴望卖掉这些参,却也没有许多贫穷人家会有的市侩,更不会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一星半点,就像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有着傲骨铮铮不轻易和碎石为伍。
甄白顶着惺忪的睡眼听了半天,却听得更迷糊了,等两人起了身,江砚把萝卜从篓子里拿出来后,她连忙用脑袋拱了拱面前温热的怀抱,催促般地叫起来:“咕咕咕咕噜……”
发财啦,该去吃大餐啦。
“不知道你这只兔子卖不卖……”张三听见声音登时被吸引过去,他想到格外对兔子友好的虎爷,打算替爷讨个爱宠,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抱歉,不卖。”
江砚眉头都没动一下,重复之前给那问兔子价格的妇人的话,张三也不是个强人所爱的,只好惋惜地收回了目光,现在市面上少有兔子,他想买几只来讨爷欢喜都寻不到。
把一人一兔送回了原地,张三这才离开,江砚望了巷子尽头一眼,怀里的兔子立马咕咕不满地叫起来,催促着他,江砚只好把最后半个窝窝头先拿给她吃着——这只吃货兔子精,不用猜,肯定是饿了。
甄白想着刚进城时看到的饭店散发的菜香,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把窝窝头老老实实地啃完了,江砚则拿出最后剩下的一个饼子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