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枪响,温热的液体溅在那个已经被吓呆了的小混混脸上,他的表情在这一刻完全呆滞了下来,赛伯则舒了一口气,嗅了嗅空气里的血腥味,这让他之前因为浸泡冰冷海水而有些困顿的精神恢复了一丝,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将手里还带着一丝硝烟的手枪扔在桌子上,顺手从旁边取过这三个家伙的烟盒,取出一根放在嘴边,点火。
“呋...我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三样东西,一些足够我吃顿饭的钱,一把能保护我的武器,以及一身不会被其他人讨厌,又能在这个该死的天气里让我保持温暖的衣服...”
赛伯坐在椅子上,微微后仰,让自己的脸埋在升起的烟气里,这让他的脸的轮廓有些模糊,他将沾满了泥土和水渍的双脚搭在已经被鲜血充满的桌子上,但那双眼睛却紧紧放在年轻人的身上,他弹了弹手指,“你懂我的意思,对吧。”
这放佛是一个命令,又像是重新打开了这个呆滞的年轻人身体上的某个开关,他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匕首放在桌子上,然后飞快的将自己的黑色皮夹克以及内衬的毛衣脱了下来,又解下了自己的裤子和鞋子,最后将它们放在赛伯身边的椅子上,就像个鹌鹑一样,穿着一条短裤和白色的袜子,战战兢兢的站在赛伯面前,乞求道,
“别杀我,求你,我不会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求你!别杀我,看在上帝的份上!”
赛伯看着手边的衣服和鞋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点了点头,摊开手,咕哝着嘴巴,
“别这样,孩子...你看我都把枪放在一边了,这是友好的表示,不是吗?好了,回家去吧,要做个好人,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谢谢。”
年轻人慌不择路的,只穿着一条花短裤和袜子,就朝着酒吧的大门跑了过去,跌跌撞撞的,放佛在这里停留一秒,都会被某种可怕的东西缠上一样,赛伯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毛衣,仔细看了看,确认这件衣服不算太脏之后,才将其穿在身上。
而就在他将毛衣穿好的那一刻,在他身后,那个年轻人刚刚跑到酒吧门口,他张开双手,脸上满是重获新生的喜悦和逃出地狱的庆幸,就像个要拥抱自由的囚徒。
“砰”
第三声枪响,来自身后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他的表情永远的凝固在了脸上,还向前跑的身体栽倒在地上,向前滚了两圈,就此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并不是赛伯开的枪,但正在穿裤子的他,脸上却毫无波动,放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一间酒吧,两个人,三具尸体。
在雨夜稍有些闷热的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很快就洒的到处都是,但没有人说话,赛伯有些艰难的将自己的脚塞进了不怎么合适的鞋子里,又将那件还算不错的黑色皮夹克套在灰色的毛衣之外,最后拍了拍身体,放佛要将并不存在的灰尘拍干净。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顺手将桌子上的零钱收起,将十几个硬币放在心里上下甩了甩,将还剩4颗子弹的手枪放在口袋里,又顺手拔出了那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匕首,在伯恩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又从他口袋里找到了另外的13颗子弹,最后将那盒味道并不怎么样的香烟顺手揣进裤兜,抹了抹头发,转身走向吧台。
沾着鲜血的鞋子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显眼的脚印,克里斯蒂安老爹此时已经将手里的老春田扔在了吧台上,将系的整整齐齐的纽扣的第一颗解开,他坐在那里,看着坐在吧台之外,用双手撑着下巴的赛伯,后者顺手将手里的硬币扔在了有些旧的木桌上,轻声说,
“来杯酒,老爹,如果有的吃的,顺便也来一些。”
已经年过7旬的老爹看着他,脸上的皱纹皱起,就像个苍老的狮子,他并没有起身去拿酒,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以什么名义呢?赛伯,在我这喝酒,这点钱可不够,而且你刚才放走了一个家伙,那会给我带来麻烦!”
“作为一个老头子,我讨厌麻烦!”
赛伯将嘴边已经燃尽的烟头取了下来,在他手边的烟灰缸里摁灭,吐出了最后一口烟气,
“可是麻烦已经解决了,被你亲手解决的,所以...就以友谊的名义吧,来杯酒,老爹,再把窗户开开,这见鬼的味道可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