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很遗憾,你毫无价值,所以你必须死。”傅尘啸淡淡道。
“学生有罪。”王梓良没有反驳哭冤,只是把头低得更深了。
闻言,傅尘啸双眸深处猛然微微一亮。
“外界都传你天资愚钝,朽木不可雕也,但今日这么一看,传言似乎有些不实。”
傅尘啸那一双犹如鹰矢一般犀利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王梓良的眼睛,仿佛能够照破人的内心。
王梓良没有说话,他知道,傅尘啸这尊北镇抚司大佬,深夜来见他一个废物藩王人质,绝对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
“知道他们明日会怎么处理你吗?”
王梓良肩膀微微一颤,恭敬回答道:“学生不知……”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傅尘啸深深看了王梓良一眼,道:“但,事关皇家颜面,我们虽然不能救你,但也会给你一个机会,这也是北镇抚司与郑氏谈判下来的结果,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
“明天一早,郑氏会派来一名京城的棋道高手,和郑霜雪一样,同样是处在棋道八段。”
“如果你能战胜他,那么就代表偷走郑霜雪棋谱的人不是你,届时你便可以自证清白。”
傅尘啸盯着王梓良的眼睛道:“但是你我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梓良沉默,然后突然道:“即便我战胜了那人,想必郑氏最终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
傅尘啸看了王梓良半天,谓然叹息道:“看来所有人都小瞧了你,你远比许多人都聪明,之前你是在藏絀?”
傅尘啸道:“你说的不错,即便证明了棋谱不是你偷的,但郑家大小姐服毒自杀一事,终究是因你而起。”
“即便届时北镇抚司可以保下你,但是也要把你软禁起来,如果一年后你能够顺利从南麓书院毕业,获得官职,成为朝廷命官,那么恭喜你,即便郑氏再怎么恨你,接下来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付你。”
“如果你不能从南麓书院顺利毕业,那么不好意思,北镇抚司接下来还是只有将你交给郑氏泄愤。”
傅尘啸看了王梓良一眼,道:“但是你我也十分清楚,这同样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虽然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在藏絀,但我想说的是,文学方面的造诣你可以隐藏,武道上的造诣却是根本无法造假。”
“我看过你的成绩,国子监君子六艺满分六百分,你仅仅只能拿七十分。”
傅尘啸道:“现在距离南麓书院的毕业大试还有不倒一年的时间,你想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七十分上涨到毕业及格分的四百五十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
“所以不管我如何挣扎,终究还是要死对吗?”王梓良面色发白,凄惨一笑道。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傅尘啸淡淡道:“因为你毫无价值,所以你最好的结局,便是体面的死去。”
“你现在还有不到四个时辰准备的时间。”
丢下这句话,傅尘啸毫不留情地向牢房外走去。
在即将离开牢房时,他脚下步伐一顿,背对着王梓良淡淡道:“对不起。”
目视着王芝龙离去的背影,王梓良忽然大声道:“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这句话,相当于表明决心了。
听到这句从未闻所过的震撼四言律诗,傅尘啸恍如灵魂遭遇重击一般,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但是却没有停下,身影下一秒直接消失在了甬道拐角处。
“呼……”
王梓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不觉中,后背竟是已然湿透,傅尘啸给到他的压力远比想象中还要大。
现在的局势已经颇为明朗了,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就是要一关一关的去闯。
而首先要做的,便是明日要击败那名郑氏找来的八段棋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