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临轻抚着她依然瘦小的肩膀,哑声道:“既然已经在我身边,是非仇怨都先放下吧。你想想我们从前……”
“我都忘了。”楚天歌打断了他。
李云临心头一窒,强行装作没听到,忆道:“我们在太师府的高檐上彻夜看星星,你没等到日出便在我怀里睡着了。后来我也一个人上过屋檐,却再没见过那样好看的星辰……”
楚天歌闭上眼,“别说了。”
明明知道该奉承他,该讨好他,该骗得他死心塌地,再来谋夺他的一切。
可忍住不删他耳光,不立马推开他,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听他谈起过往,她还是十分抵触。
李云临把她搂紧了些,“那一年你娘同你去绵城,你带我一起去,说绵城好多年才去一去,要让外婆见见外孙女婿……外婆她不叫我三殿下,却叫我小临,你固执的一遍遍告诉她,不是小临是云临,万里无云的云,君临天下的临。”
“够了。”
楚天歌声音隐隐嘶哑,她平日里刻意不去回想起任何亲人,每每一触及心里都是血迹斑斑的剐伤,疼痛难忍。
“外婆受株连,从绵城被押来金陵城。李云临,我们在狱中的时候是能被探望的,你可有来我们看一眼?”
李云临沉默了许久,“对不起。”
楚天歌推开了他,缩到了角落里,打了个哈欠,“睡吧。”
李云临喉间一滞,仰天躺着仿佛没了灵魂,手臂上还残余她温热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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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红茹手帕蒙脸,皱着眉头穿梭在七横八竖的病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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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先救我,我老婆孩子在家里等我!我不能死!”
姚红茹听见呼喊声,焦头烂额的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你有老婆孩子,我连个种都没给家里留,我才不能死!”
两句话便吵了起来,两个虚弱的病人竟扭打在了一起。
姚红茹跺了跺脚,“好了!我会一个个看过去的,你们的病都一样,要治就一块儿治了!别吵了!”
两人都安静下来,退缩到一边。
人群中,有一个小伙子开口问:“姑娘,我们还能治好吗?”
“我会尽力的。”姚红茹说。
此病尤其罕见颇为棘手,传染性强,军中迅速感染了一片。
病来如山倒,尽管聿亲王第一时间将患病人员圈禁起来,可这病情不受控制的肆延。
有人抽泣着说:“没死在战场上,竟死在病中,这真是冤啊。”
姚红茹怒道:“还没死呢!”
也有人道:“聿亲王也染了病,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再等几天,神医就会到了,大家先安心吧。”
帷帐内。
李烬霄道:“军中出此变故,唯恐胡人肆机进犯。等朝廷的援军到怕是迟了,必须尽早从别处调兵防护。”
他修长的手指在地形图上指了一处,“永义侯的五万兵马在这儿,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军队。你去联络永义侯借两万兵力。”
万承皱眉,“可未经朝廷同意私调兵马,王爷和永义侯都会有罪名。”
李烬霄轻声咳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