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人粗鲁的拨来人群冲了进来,抄手抱起了她,“离庄子有点远,怎么办,就近找大夫吗?”
方才那位妇人道:“你是她相公吧?”
还没等楚天歌否定,李云临就点了点头,“是的。”
妇人道:“住的有点远吧,不急,这落红到阵痛,还有些时候呢,回家去生好了。”
“多谢。”
李云临抱着她走下庙前的长街,一辆宽厚的马车在那里等候,“回庄。”
楚天歌感觉被她抱着才是最大的不适,想挣脱开来,他却紧紧搂着不放。
李云临揉着她的肩膀,对外喊道:“马车稳一点!别太颠了!”
楚天歌腹中疼痛令她缩紧了身子,蹙着眉头咬死了牙关,整个肚子像被一张铁网兜住了一般往里收,密密麻麻的痛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闷在李云临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说:“你,你为什么老用龙,龙涎香,太腻了,我闻着,闻着想吐……”
龙涎香与黄金同价,是乾元朝最贵重的香料之一,在他这却跟不要钱似的。
李云临尴尬道:“起初是你送我的,我以为你喜欢。”
有吗?楚天歌使劲的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又一阵腹痛袭来,李云临把手送到她嘴边,“疼就咬我,别咬自己。”
楚天歌别过脸去,倔强道:“不至于!”
经历过那么多,就这点痛算什么玩意儿。
颠颠簸簸的到了庄子门口,李云临把她抱下了车,直奔早两日便准备好的产房。
“公子,产房污秽,男人呆了不吉利,您还是出去吧。”
这儿的产婆不知他身份,只知此人贵重,便称一声公子。
“管他吉利不吉利!”李云临固执的坐在她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留天歌一人面对她会怕。
环环恭谨的凑过来,“产婆要为姑娘解襟裤了,您还是出去吧。”
楚天歌听了这话,急道:“云临,你出去。”
李云临犹豫了下,“好。”
他落寞的走出屋子,其他人都在忙前忙后,只有他呆呆的站在门口,听着天歌时不时压抑的痛吟声,心里头骂了李烬霄祖宗十八代。
忙碌而有条不紊的屋里头,环环凑到天歌耳边,轻声说:“刚收到密信,太后和杨夫人,孟秦,都已顺利离了金陵城,姑娘且安心吧。”
楚天歌含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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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环,你觉得李云临他是真的不知道吗,他一点都没察觉?”
环环握住了她的手,“姑娘,管他到底如何,我们的事顺利便好了。”
楚天歌忍着痛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的产程比苏瑾顺利得多,不消两个时辰,婴儿绵绵的啼哭声听得楚天歌心都化了。
“恭喜夫人,是个千金小姐,足足有八斤呢。”
产婆擦干净了抱给她看,楚天歌看着女儿的小脸,的确比彤儿刚出生时饱满圆润一些。
她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抱孩子,产婆说:“夫人先躺着,我先抱给孩子爹去看看,公子一直在外头等着呢。”
“哎!不用!”楚天歌赶紧喊住了产婆,“不必给他看了,就放我身边。”
她瞧着这孩子的鼻眼像烬霄,让李云临瞧见了,不给他添堵吗。
产婆犹豫了下,“哪有不给孩子爹看孩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