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听得头疼,堪堪得笑了一声。
她何尝想与他冤冤相报下去,她只是不愿被他困着一辈子,她想带着芸儿和肚子里这个孩子回到烬霄身边去,哪怕男耕女织,平凡一世。
不能放过她的是李云临,是他逼得自己走投无路,逼得她在某些时候,希望他从此消失在世间,哪怕死去。
裴雪霁不依不饶,“你究竟恨她什么,你恨他受先帝胁迫,不得已对你出手?还是恨他辜负你的情谊,有了我们这些女人?”
她突然凑近了,目光厉厉的问道:“你也没对他忠贞吧,芸儿究竟是谁的孩子?”
楚天歌内心无语,忠贞?凭什么要对李云临忠贞?
“芸儿是谁的孩子我不清楚,不如你去让李云临滴血认个亲?”
裴雪霁翻了个白眼,“然后他扎我一千根针,你就痛快了是吧。”
楚天歌是真不想承受喉咙撕裂的痛苦,却又忍不住要说话。
“你有这闲功夫跟我唠,不如多去李云临面前晃一晃。他梦魇又吐血,还不好好去哄着他。”
裴雪霁哀凉的呵了一声,“他岂是我能哄好的。你告诉我,昨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天歌饶有意味的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他说能把铭儿的命给我。”
裴雪霁被惊得猛然立起,狰目欲裂,“你胡说!”
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爹,日日亲昵的抱着,怎可能……虎毒不食子啊!
“你不信,你去问他啊,他是不是愿意用你儿子的命来讨好我。”
楚天歌唇边勾起轻蔑的弧度,“裴雪霁啊,我瞎了五年,你要瞎多久?”
裴雪霁怔了怔,哀哀的笑出声来。
“呵,我不信,你这个毒妇就是在挑拨我们,我知道你的盘算。皇上他不傻,他怎么可能为你这个一心害他的人的杀铭儿,不可能。”
她抬步向门走去,又突然回头,“他若能为你杀铭儿,你早就让他动手了。但铭儿还好好活着,足见你是在扯谎。”
楚天歌早已在刚刚透支了喉咙,疼得自顾不暇,懒得再与她辩论。
李云临的的确确的说过,铭儿彤命任她挑一个,以偿还她腹中孩儿的命。
当时她只想着,一万条人命她也不换。缓过劲儿再想想,李云临真当奇葩啊,人命在他看来竟能买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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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临翻看着奏折,竟翻到一本万民请愿书。字迹或阳洒,或娟秀,署名的个个都是文人。
请求皇上主动与聿亲王和解,恕其死罪,赐其封地,留有他荣耀与平安。
李云临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案牍生生裂开条缝。
“谋反之人竟还有为他求情请命!滑天下之大稽!”
他把本子扔到荣介脚边,“照着名册一一揪出!杀无赦!”
荣介一惊,跪下道:“皇上不可!文人集结为聿亲王请命一事,臣也有耳闻,为此天下文人准备了数月,皇上若尽数杀之,此举势必惊撼朝野,民心不稳啊!”
李云临脸色极其难看,怒道:“他不过是扬言承担科举费用!他不过一句话,散点财,为什么都向着他,这些人有没有脑子?!”
他将桌上如山的奏折拂了一地。
“李烬霄他凭什么,什么都是他的!凭什么!”
裴雪霁踏进御书房,就见他大发雷霆暴怒不息,地上乱糟糟一片,奴才们跪了一地。
“奏折即看得不顺心,那便别看了吧。我刚刚去看了皇后,她嗓子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