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嘲弄得笑了笑。
裴雪霁都没有责任,何况李云临呢。
从下令禁足,让裴雪霁摄六宫事开始,便是在为她下手铺路了。
不过一个孩子,他到底是容不下的,却还在此做出一副兔死狐悲的姿态来。
“裴妃识人不明,重用此等毒妇,想必育子也不善。三皇子就交给盈嫔抚养吧,皇上觉得呢?”
李云临眼帘微动,转移话题道:“你前夫的处境不是很好,他前有胡人,后有朝廷,两面夹击之下,他选择先攻下弱势的胡国。”
楚天歌心绪一紧,反握住他的手。
“你不要去跟胡人勾结,胡人骚扰东境百余年,历代皇帝和百姓都对胡人深恶痛绝,你别掺一手……”
李云临看着她,浅笑道:“我可以坐观其成,也可以先灭叛军再踏胡国。”
原先李云临若一直昏聩下去,倾覆指日可待,他却突然上了心思。
烬宵有多艰难他从来不说,只让她放心。可她如何放心的下,历来反朝廷大多都以失败落终。
楚天歌坐起身来,李云临立刻贴心的拿过靠垫,垫在她身后。
她一手捂上自己的颈部,“我疼。”
轻轻软软的声音还有几分委屈,李云临双眸微凝,靠近了她的脸,近得在微弱晨曦下,能看清她密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还有她强作镇定的呼吸。
等到她闭上了眼,他才敢吻下去,把锁在她喉间的冰寒灵力吸食得干干净净。
良久,他才舍得放开,一手捧着她的脸颊,额头抵着额头,微凉的气息吞吐在她唇边。
“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你的脸红透了,比那桃子还红,你把脸埋进了我怀里,我抱着你,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欢喜。”
李云临像当年一样,把她揉进了怀里,“这回是我没有护好你,让你受苦了,今后我全心全意陪在你身边,好好待你和芸儿。”
一位婢女端药进来,楚天歌余光看清了是谁,依偎在李云临的怀中说道:“我不甘心,我要裴雪霁偿还我,她杀了我的孩子,我要她的孩子来赔。”
婢女听得一颤,端药的手微微哆嗦。
李云临哄着道:“这事没有那么容易,铭儿死在你手里,丞相定闹翻了天去,我如今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这些时日来铭儿常在他身边,到底是亲骨肉,他多看一眼就多一分不舍,怎么能给李烬霄那个不该存在的孽种赔命。
楚天歌从他怀里挣开,含着泪道:“所以呢,你根本没想替我讨个公道,你也觉得我的孩子该死是不是?”
李云临吃劲得否认,“不该死,裴雪霁是该付出代价的,可我已经……”
“杀了李城铭,我给你生,我们能有很多孩子。”
她坚定的眼神不容拒绝。
李云临怔怔得看着她,半晌回不出话来。
“杀了李城铭,我就放下这件事。”楚天歌凉薄的语气中有几分狠厉。
李云临看了眼走进来的婢女,接过这碗药。
“好。”
婢女忙不迭得离开,手忙脚乱的关上寝殿的们。
楚天歌噗哧笑出声来,“有外人在,你怎么敢答应。”
李云临伸手缕了缕她鬓边青丝,温声道:“因为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心狠,你不要铭儿的命。你要的只是让那个婢女去说给裴雪霁听,伤她的心罢了,我当然会成全你。”
楚天歌感动得说:“果然你是最了解我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