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众人才明了,这是白修的姥姥家送来的礼,那由白修来揭红布,也是很恰当了。
白修抬手揭布的那一刻,青玉色蜀锦衣袖软软滑了下来,白皙的手臂露出了出来。
周遭突然鸦雀无声。
那小小的手臂上,本该玉脂无暇,却布满了狰狞的淤青和伤口。
这是白家嫡长孙的手臂?
红布揭下,八尺高纯银的一大座金蟾露出真容,在阳光的照映下格外气派耀目。
可见白修姥姥家的实力雄厚。
可众人早已挪不开眼去看这座金蟾,面前这是出了大事!
红布闷声落地,白坤身旁的白夫人率先上前去表达自己的关心。
“修儿,这是怎么了?”
白修在她冲过来的那瞬间,眸中万般惊恐,惊惧得后退。
这怕极了的模样,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审视的目光看向白夫人,这位白修的继母。
白修并不是如此胆小怕人的,孩子的反应太真实。
白夫人一愣,语态放得更软,弓下身张开怀抱,“修儿不怕,你告诉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白修踩到红布跌坐在地,屁股还不停的往后挪,两眼死死盯着白夫人。
这孩子怕极了。
旁观者有孩子的代入感极强,不由得搂紧了自家的孩子。
这是咋回事,大伙儿心里头都有了数。
继母苛待非亲生的孩子不少见,白家这位续弦夫人这个虐待法,着实过分了。
白坤暴躁得推了夫人一把,上前蹲下身将白修搂在怀中。
白修立马搂住了爹爹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脖间。
“修儿,你告诉爹爹,是谁打的你?”
白坤的声音温柔慈爱,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痛。
白修从他怀里抬起头,又看了眼白夫人,然后急急摇头,带着哭腔道:
“没有,爹爹,母亲没有打我,是我自己摔了一跤!”
白夫人身子僵了僵。
身为续弦,虐待原配的孩子,这在浔城是令人发指的一桩罪,要与不贞不洁的娼妇一同浸猪笼。
“修儿,我何时亏待过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这贱人!还敢狡辩!”
白坤起身,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气得胸膛起伏不止,“拖下去!交给我爹处置!”
老爷向来偏疼白修,对她亦不会心慈手软。
白夫人脸色煞白,白玉钗子碎落在地,唇边一抹血渍浓艳。
“我爹是朝廷命官,官居五品,你敢动我试试!”
白坤冷哼,“修儿的佬佬是嘉晟郡主,皇帝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你这贱人真不知死活。”
又是一大信息,在场人听了心中也是鄂然。
只知原配夫人母家势大,竟不知是这样大。为难她低调嫁入白家,身份做到不为人知。
白夫人奋起顶嘴,“白坤!我不知死活,你也脱不了干系!你……”
话没能说完,白坤重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将她生生打晕过去。
“将这贱人送去老爷那里,听候老爷处置!”
地上滩如烂泥的女子被下人架起肩膀扛起,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一生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