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没有按照慕老爷子的计划前进。
在拒绝了司擎臣的礼服之后，慕轻澄干脆提出......直接取消那场晚宴。
慕老爷子才堪堪露出来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
他皱眉看着自己一直“乖巧”的孙女，身上也渐渐凝聚起积蓄已久的怒气。
片刻，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重复说道，
“轻澄，不许如此任性。”
“任性的是我吗？”
哪知道慕轻澄直接站起身来，冷了脸色，看着自己的爷爷，继续说道，
“实话跟您说吧，臣哥哥送来的这件礼服我非常满意。
您也知道，晚宴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准备一件新的礼服。又何况，”
说到此处，慕轻澄忽然笑了笑，那表情中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骄傲，记忆从未在慕家人面前展露过的霸气自信。
她回身，指着那件礼服，一字一句道，
“即便有时间，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
承认别人的好有这么难吗，爷爷？”
“放肆！”
咚——的一声。
再也无法压抑怒火的慕老爷子将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击在地上，发出一声厚重闷响。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慕轻澄发火，尤其，还是动了如此大的怒气。
慕家的一众佣人顿时将头压得很低，瑟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就连季管家都不敢上前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孙两人第一次的博弈。
而慕轻澄此时却依旧坚持，且难掩失望的说道，
“臣哥哥是为了成全慕家而来，于司家半点关系没有。
我真的不理解，您到底在坚持什么......您太让我失望了。”
话落，慕轻澄便径自绕过众人，往楼上走去。
慕老爷子呼吸微喘，却也没再说话，只是坐在位置上发愣。
那神色中略过诸多色彩，只是全都是无一例外的，暗淡的灰色。
与此同时，就在慕轻澄堪堪要走出大厅的时候，身后突然卷来一股劲风。
下一秒钟，自己的手腕便被人捉住......
“臣哥哥，算了。”
慕轻澄自然知道是司擎臣来追她。
她未回头，但身形却头透露出一股落寞。
实际上，除了司擎臣之外，慕家以及周围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疲惫不堪。
而当下，司擎臣心疼不已的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强行转了个圈，又板着她的肩膀，温柔的安抚道，
“小家伙，别这样。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好吧。”
慕轻澄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而这一侧，慕老爷子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孩子虽然年龄相差很多，但站在一起，却也是无比的般配。
可是......
想起慕家的一切，慕家的未来，老爷子刚刚缓和一些的神色，又瞬间变得冷硬起来。
而司擎臣只当没有看到，心平气和的说道，
“老爷子不必担心晚宴那天我会和轻澄传出些什么。”
“......”
“实际上，我今天晚上就要出差几日，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办理，不会在帝都的。”
“......”
慕老爷子只字未说，只是看着司擎臣，仔细辨别其话中的真假。
司擎臣便耐心十足的继续说道，
“既然轻澄喜欢这件礼服，晚宴又是为她办的，您就遂了您孙女的心愿，不好吗？”
慕老爷子沉默良久。
久到所有人都觉得没有转机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沉声说道，
“那好吧，爷爷答应你了，轻澄，你既然喜欢，就穿着这件礼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