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不知道名字的诗,从下午开始便在京城的各个圈子里传了起来。
到了晚上,景和帝的御书房案头,就已经摆上了这首诗。
只是看了第一句,景和帝的眼睛就离不开了。
等到看完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景和帝才一声长叹:“我家有此麒麟儿,真是祖宗保佑啊!”
此时景和帝身边还有两个亲信重臣,闻言不觉一惊。
他们还以为说的是太子殿下。
结果等到景和帝把绢纸递给两人,他们才知道并不是。
因为这首诗的排头,写的便是“景和三十年六月初九,裕王世子柳铭淇作于葬花楼。”
裕王世子柳铭淇这段时间的风头可是很劲的,两位重臣自然知道他,可他们都不知道柳铭淇居然会作诗。
一读之下,两位重臣直接眼睛都凝固住了,久久的离不开纸面。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相貌堂堂的黑须中年人,才拍手道,“此生能见如此神仙诗句,真是值得浮一大白!”
另一个男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如同松柏一样挺拔。
他也很同意同僚的话,“陛下,能不能考虑破格让裕王世子进入我们翰林院?我相信以他的才华和神仙垂青开启的聪慧,一定就会给我们的年轻一辈进士们以启发,从而形成一种你追我赶的良好氛围。”
“墨河,你这就太强人所难了。”景和帝微微一笑,“祖宗制度,我没办法改变,也不能开这个口子。”
“唉,那可真是浪费啊!”男子摇了摇头。
黑须中年人却反驳道,“墨河兄,其实没有什么浪费的,难道不进入翰林院,裕王世子就不能贡献聪明才智了吗?我们的大小写数字和复式记账法是怎么得来的?肥皂是怎么出现的?”
景和帝听得哈哈笑了起来,“对!青古说得很对,有我在,铭淇的所有发明,都会为我们大康发光发热的。……包括了你们刚才吃的蛋糕和冰奶茶。”
说起这个,两位重臣不觉有些脸红,显然刚才第一次吃喝到这样的美味的他们,仪表都不大雅观。
黑须中年人叫钟昶,字青古,今年四十九岁,十八岁就成为了景和帝继位前一年的殿试头榜头名状元,历经几十年的时间,他已经站在了正二品的副丞相位置上,并且领了侍卫内大臣职务,也是武英殿大学士。
钟昶是皇帝的绝对心腹,大权在握,也被誉为真正的下一任丞相最热门人选。
不过他也是现在的四位正副丞相之中最为繁忙的一个,因为他的工作便是平日里协调兵部、工部、刑部、礼部,事情繁杂得难以想象,平均每天至少要忙碌五个时辰以上,而且已经坚持了十年以上的时间。
朝廷内外都在说,如果钟昶能挺过这一关,让皇帝彻底满意,那么三五年之间,他必然会接任丞相,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第一人。
另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男人叫做冯玉强,字墨河,实际上比钟昶还要年轻两岁。
冯玉强是从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学士,兼了文渊阁大学士,也就是翰林院的老大,杀伐果断,是皇帝非常重要的智囊。
翰林院可不仅仅是养“储相”的地方,人家皇帝讲课,给皇子当侍读,编纂书籍,翻译文书,主持科举考试等,都是他们的工作。
给皇帝讲课那就不用说了,圣上之师,身份清贵至极,非德高望重的学问家不能担当。
给皇子当侍读也不简单,举个例子,张居正便是翰林院里面的庶吉士,苦于无法出头的他,得到了一个给裕王当侍读的机会,而裕王就是嘉靖帝唯一的儿子,以后的明穆宗。
凭借着这个关系,张居正才能当上首辅,并且掌控了万历前十年的所有朝政。
主持科举考试那就更加厉害了,完全是满朝大人们梦寐以求的。
单凭一个主持一届科举考试,就是一个巨大的资本。
因为你主持的那一届的所有录取学生,都会成为你的“门生”,而你就是他们的“座师”,相当于就是朝堂上的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