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家里不做生意、良田不过百亩上下,加上佣人丫鬟,总共人丁才十人不到,根本让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听着他如此杀气腾腾的威胁话语,一群重臣不觉皱起了眉头。
历朝历代的大商人和大地主们,哪有不偷偷隐瞒产业,少交税赋的?
但大商人和大地主们家里的儒生学子很多,包括墨家和法家的学子大部分也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历朝历代朝廷中的官员,起码有七成来自于他们。
因此哪怕平日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会认真的去查。
冯玉强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会引来一大堆的明枪暗箭。
可如果任由这群大商人大地主们在这个危急时刻发财,别说中枢财政能不能承担得起,就算是能,我又凭什么受你们的要挟,白白耗费大量的银子,来养肥了你们?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说了。
同时冯玉强又很聪明,他把价格底线提升了足足五成,让那些大商人和大地主都能赚一笔,不至于对朝廷太过腹诽。
也因为这个,那些江南裔的朝臣们,才不好明目张胆的来反对。
5成的利润你们都觉得低了?
来来来,这个皇帝你来当,钱你就可以随便花了。
“丞相以为呢?”景和帝先没有表态,而是问曹仪。
曹仪家里就是大地主,如今在江南更是首屈一指的超级大地主,家中良田数十万亩。
他闻言没有迟疑,“臣立刻修书一封,让家里人尽可能的准备好储备的粮食,等待户部相关人员前来收购,价格就是墨河说的十二文一斗。”
不少的江南籍官员暗叹一声。
连曹相都这么说了,难道他们还能反着干不成?
听着曹仪的话,景和帝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望向自己的心腹户部尚书,“邵仪,户部能拿出多少银子来?”
王飞腾早就知道又这么一遭,“回禀陛下,因为今年的秋季税赋还没有开始征收,户部第一笔只能拿出三百万两银子。”
“这么少?”景和帝的笑容凝固了,“户部库房不是应该有一千八百万两白银吗?”
“那些钱不能动。”王飞腾为难的道:“西北、东北两大区域的军粮军饷,维持应急的基本等等,都需要有底子支撑。如果一下子就花了钱,那么以后再有灾难怎么办?”
“三百万两银子只能买二百五十万石粮食,这个够什么够?”景和帝怒了,“难道朕这么多年打理朝政下来,连救济灾民的钱都没有存够吗?”
“陛下赎罪!”
王飞腾离席在堂中跪了下去,颤声道:“灾民虽然重要,但太祖法令和朝廷的制度在这里,微臣觉得还是不要动用过多的好,不然难以应变啊!”
见到景和帝脸色铁青,漕运总督林镇远站起来道:“陛下,漕运衙门虽然不富裕,不过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存粮,一些存银……嗯,大致可以调派五十万石粮食,还有五十万两银子出来。”
说着,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之前云梦泽水灾,我们已经出了五十万两,所以手里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来,还请陛下恕罪!”
景和帝愣了愣,旋即抬起了手,“恕什么罪?漕运衙门能拿这么多,朕已经很高兴了!守语你忠于国事,知道为朝廷分忧,很好!”
一旁的白恒望心中骂娘,但等到景和帝的眼神又转到了他的身上,他还是故作慷慨激昂的站起来。
“陛下,盐政衙门可以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或者是价值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食盐,卖给江南商人们还钱。”
景和帝的脸色又稍微松了松。
漕运和盐政一共拿出二百万两,便可以买到将近二百万石粮食,虽然不够,可也比抠门的户部好多了。
织造府的两位大臣并不在京,而且今年织造府那边也因为天气原因,出了很大问题,所以这一次就没有算他们的。
其实刚才王飞腾说的他也明白,诺大一个国家,哪里不用钱?
如果只为了这一次的蝗灾,就把备用的钱给用完了,以后遇到更大更麻烦的事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