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裕王世子殿下的想法呢?”仇香又追问道,“麸糠粥到底是一时应急之策,还是以后都会如此?”
柳铭淇道,“我想大家的关注点,不应该是在于应急或者长久。而是该怎么灵活运用各种手段,一切以救济灾民,保全他们的性命为主。”
李敬宽说道:“殿下这就有点偷换概念了。我们诉求的,就是要尽可能的救济灾民,然后又能给他们尊严。天天吃麸糠粥,这不跟牲畜一样吗?”
“大胆!”
一个公爷之子立刻就呵斥道:“皇上也天天吃,你是在辱骂皇上吗?”
“我并不是说皇上,皇上是有选择的,但他愿意为了民众而吃苦,我很尊敬他。”李敬宽正色的说道:“我只是说那些没有选择权的人,他们只能每天吃麸糠粥,这不就是牲畜的日子吗?”
“李探花,还请慎言。”一直没说话的巫夜霜皱眉,“哪能用牲畜来比喻老百姓?”
李敬宽平声一笑,不回答他们,而是盯着柳铭淇。
柳铭淇也不怕,“李探花,不知道你说的尊严,具体来说是什么?”
李敬宽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堂堂正正的做人,男耕女织,鸡犬相闻,每天一家几口能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日子平淡却又充满着温暖。”
“你过过这种生活吗?”
“我没有,但想要让老百姓过这样的生活。”
“所以你不懂啊。”柳铭淇摇摇头,“这是你希望他们过的生活,也许寻常时候可以,但并不适用现在。就现在的他们来说,能活着就是尊严,别的想再多都没有用。”
“活着就是有尊严了?”李敬宽哑然失笑,又有些失望,“殿下你就这么想?”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柳铭淇淡淡的道。
听到柳铭淇又要讲故事,李敬宽眼神微微一凝。
不过下面的人却又来了兴趣。
“何不食肉糜”这个故事,生动形象的讽刺了许多人。
不知道第二个故事怎么样?
“在另一个时空,那里也发生了严重的洪涝灾害,方圆百里的民众们,全都陷入了家产被冲光,只剩下饿肚子的自己一家人。
那个朝廷也是采取了赈灾措施,不过他们的粮食严重不够,灾民三十万,每日哪怕制作能当镜子用的稀粥,也最多只能保证十万人所用。
在这个时候,有人就想了一个办法,他们把施粥蓬安排在了灾民区域的四周山上,哪怕是距离再近的灾民,也需要爬两炷香的时间,才能抵达。
这么一来,三个月之后,赈灾彻底结束了,民众们也没有闹事情,赈灾的官员们也获得了好名声,朝堂的人对他们很满意。
李探花,你说说,这样的故事,如果发生在大康朝,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一群人听得莫名其妙的。
李敬宽也是不懂。
这么一个故事的要点在哪里?
裕王世子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能被仇香邀请来到葬花楼的,无论是文人士子,还是宗室勋贵,还是朝廷大佬的家人们,都不是蠢货,都有着对未知的探讨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