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渊是一个狂徒,但不是傻子,更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
他一时半刻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便放下去暂时不想。
等到他回过神来,想要问一下《江南日报》煽动的民意沸腾一事,却听到了戴飞英在给柳铭淇介绍这边的码头。
“这个黄浦江码头,是松江府最大的一个码头,平均每一天至少有两三百艘的船只靠岸卸货,也至少有两三百艘的船只从这里出发,开向各个地方。”
柳铭淇看着这诺大的港口里面,密密麻麻的船只,不觉暗自点头。
别看这里的船只比不上帝京城周围的码头多,但是这里船只的个头,比起帝京城来的可就大得多了。
毕竟漕运的大运河宽度有限,不可能航行多大的船。
倘若是够宽够大够深,用海船来运输的话,运费节约不少不说,还能极大的提高运输效率。
所以这边黄埔江码头其实是很大的,而进来这里的船只更大,最大的柳铭淇甚至看到了超过六十米!
在这个时代,能突破五十米的大海船都不多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或者直接就是哪个海贸大商人的。
海盗的可能性不大。
海盗喜欢的船只都是轻便的、狭长的,这样方便他们追击商船。
柳铭淇在书上看到,我南宋海贸最昌盛的时期,每天泉州港进出船只数千艘,甚至是上万艘,这等繁华盛世模样儿,真的是令人向往。
说话之间,柳铭淇也看到如同京城的码头那般,涂抹着明显标志的官方所属小船,不停的穿梭在船只之间,指引着他们或者停靠岸,或者是离开港口。
然后这边的码头上面,许多户部的小吏便站在那里和船主们核实他们的物品。
船上来来回回的小吏们,便是查看他们携带了什么东西。
“他们这边的税赋是怎么收取的?”柳铭淇顺口问道。
大康内地的漕运商户收税,是从起始点有官吏核实了货物和价值,然后到了每一个靠岸码头又会拿出来,让当地的收税官吏核查。
倘若不一致,那么必然会招来重罚。
因为有些自作聪明的商人,会在沿途买卖一些商品,这样他们就不用缴纳多余的税赋。
戴飞英回答道:“户部和江南总督府这边有一个参照的价格标准,每个季度变化一次。大致上涵盖了他们交易的所有货物,但实际上还有两成左右是没办法估值的,在这里面便存在着一些权钱交易的弊端。
于是苗大人便重用起了绣衣卫,让他们探查这些官吏的违法事实,如果有查到核实的,那么绣衣卫会得到缴纳赃款的十分之一作为奖赏。
并且还鼓励他们互相举报!一旦举报核实,贪污受贿一方直接被流放东北或者海南,举报一方也会获得缴纳赃款的十分之一作为奖赏,而且江南总督府还保证保密,不会让别人知道。”
“胡乱举报的呢?”柳铭淇问道。
“自然还是流放千里了。”戴飞英道,“目前为止还没有几个这样的人,本身这边的小吏就收入颇丰,一个月下来怎么也有二三十两银子,直接负责收税和检验的,还能高达四五十两。他们本身这个职业就很宝贵,舍不得扔掉。”
“要是别人硬塞东西给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