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人还清醒,大王若有什么疑问,现在还可以问我,我还能为大王出谋划策……“
听到夏平安如此说,齐恒公叹了一口气,轻轻挥了挥手,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一时之间,这房间里,就只有齐恒公与夏平安两人。
齐恒公这次来找管仲,其实就是想最后询问一下管仲身后大事的。
“仲父说得对,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寡人未来也有这么一天,就是不知仲父去后,仲父觉得齐国谁可继承仲父之位?“
“隰朋,隰朋可继我之位,隰朋乃庄公曾孙,于大王忠心耿耿,当年葵丘之会后,隰朋还平定了晋国之乱,外御戎狄之犯,隰朋上得诸侯敬重,下能救济百姓,眼光长远且勤于政事,齐国交给他,大王可放心,只是隰朋年事已高,我若走后,隰朋恐怕无法辅助大王太久……“
齐恒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隰朋若去,我欲让鲍叔牙继续接任相国之位,仲父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夏平安连忙阻止,叹了一口气,“鲍叔牙乃君子,善恶太过分明,太过正直,不可为政,他对我和大王都有情有义,是个好人,鲍叔牙可为清官,却不可为齐相,我在齐国为相40年,之所以一直没有重用他,就是因为我知道,若是我重用他,他嫉恶如仇,却又不懂得迎合君王百姓,对其他大臣太过刚直,不懂变通之法,鲍叔牙若为齐相,对他和齐国都不是好事……“
“若是宁戚还在就好了!”齐恒公也叹了一口气。
“还啊,若是宁戚在就好了!”夏平安也叹了一口气,可惜宁戚死得比管仲还要早,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当年助齐恒公成就齐国霸业的“管桓五杰”,如今不是老去就是凋零。
齐恒公又打起一点精神,“既然仲父觉得鲍叔牙不可为齐相,那不知道开方可否为齐相?”
“若大王还相信我,此刻就请听我一言,请立即诛杀开方,易牙,竖刁和常之巫四人……”
齐恒公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他刚刚还想向夏平安询问一下这四个人能不能大用,有意提拔重用这四个人,却没想到夏平安一开口就建议他把这四个人杀了。
“此四人对我忠心无比,仲父何出此言,让寡人杀他们,若寡人杀了他们,那天下之人岂不要耻笑鄙夷寡人无情无义?”
“世间最难割舍的,就是骨肉之情,每个人都爱惜自己的子女,大王当年吃遍山珍海味,想尝尝人肉的滋味,易牙杀了自己的儿子烹调来给大王享用,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残忍杀死,怎么可能忠于大王?”
齐恒公脸色变了变,“那竖刁呢,竖刁为了能入宫侍奉我,不惜自宫,他爱惜我超过爱惜他自己,对这种人又犯了什么错,要杀他?”
竖刁?夏平安其实还想让齐恒公把这个竖刁叫来让他看看这个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听说竖刁长得极为俊美,是标准的小鲜肉,为了入宫能常伴齐桓公身边不让齐桓公担心帽子变色,他直接自宫进宫,这个竖刁,就是修炼《葵花宝典》《辟邪剑谱》第一人,东方不败的祖师爷。
“人之常情莫过于看重自己的身体,他对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对大王的身体会爱惜吗?”
“那开方又犯何错?他宁愿放弃卫国太子之位,来侍奉我已经十五年了,他父母去世了都没回去奔丧,难道你不放心他?”
“开方来齐国,是因为齐国势大,卫国势小,齐国富裕,卫国穷困,他在齐国侍奉大王,荣华富贵,比他在卫国当太子还要舒服,更加尊荣,这样的人,连父母死了都不难过,抛家弃国,大王难道指望他能比孝顺父母更孝顺你么?这些违背常情天理之人,必为妖孽,包藏祸心,不可重用,还请大王将他们诛之!”
“那常之巫又有何错,常之巫能断人死期,能治疗我身体的顽疾,那为何要杀他?”
“生死是命数,疾病也是自己身体的毛病,大王把自己的生死命数完全交给别人掌控,由别人来决断,这样的危险,大人难道察觉不了么?若是常之巫有异心,大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