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正要关门回去歇息,便瞧见了匆匆赶过来的谷溪音。
“溪音夫子?”他连忙为她打开了门。
谷溪音抱着冬儿进了医馆,焦急开口:“苏大夫,冬儿今晚忽然说自己头痛的厉害,身上也热的厉害,您快帮忙瞧一瞧,看看该怎么办。”
苏大夫为冬儿诊了脉,旋即微叹口气。
“他这是患上了温病。”
“可有大碍?该如何医治?”
“你们先不用担心,我这就去抓药,待会儿让他服过药之后便能好很多。”
说罢,苏大夫便拿起了小称,去为他称药。
兰儿上前一步,将钱袋掏出来,朝着苏大夫问道:“苏大夫,这些药得多少钱?”
苏大夫草草算了两下,随即道:“咱们都是老邻居了,出诊费我就不找你们要了,光拿个药钱就好,这些药算一算,一两银子就行。”
“一两银子……”兰儿愣了一下,她掂了两下自己手上的钱袋,又默默将钱袋收了起来。
她钱袋里,只有四十文钱。
她现在连冬儿的看诊钱都掏不起。
兰儿默默转过头,与谷溪音对视了一眼。
谷溪音亦是眉心紧锁,今日她出门出的匆忙,根本就没带钱袋。
而且就算是带了……她也拿不上这么多钱。
今日东家刚来收了租金,所有的金叶子全都用出去了。
她现在,只有十文钱。
正当她愁眉不展时,兰儿忽然从怀中又掏出来了一个钱袋,她有些难为情的望着谷溪音,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谷溪音眉心皱得更紧了些。
“兰儿,你怎么把这个带出来了?”
这是今日谢初尧落下的那个钱袋。
“我怕我们拿不上这么多钱,便将它带上了。夫子,您就别纠结这些了。算我求求您了,现在给冬儿看病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大不了我们再把这些钱给他补上,行不行?”
“这毕竟不是我们该动的东西。”谷溪音望了一眼那钱袋,又望了一眼躺在塌上受温病折磨得浑身难受的冬儿,一颗心就好似在被什么撕扯一般纠结。
“罢了。”
她终是从兰儿手里接过了钱袋,将它打开,取出了一两银子。
当她打开钱袋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钱袋里连一文钱都没有,全都是金银。
她知晓那公子绝非寻常人,却不知这人竟然这般有钱。
竟随身带了能盘下一个铺子的银子。
冬儿服下药之后,便很快睡着了。
谷溪音却一夜未睡。
她将自己这些日子写的字,作的画,全都拿了出来。
纵然是再喜欢的,再不舍得的,她也拿了出来,准备天亮之后,拿到街上去卖。
这些画,应该能卖个几十文钱。
她们生活难些没关系,可谢初尧的那一两银子,她是一定要补上的。
就算是现在还没找到谢初尧,她也要快些凑够一两银子,把他的钱袋补齐。
这个时候的谷溪音还不知道,她会和谢初尧这么快便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