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汀无视她的挑衅,声音清冷道:“我自小长在边关,从小跟着祖父学骑射,不通此道,也无意此道,有何不可?”
八公主嘴角笑意更胜,她身边坐着的荣国公的女儿也跟着附和道:“堂堂贵女,不学绘画,反而去学男人才学的武艺,岂不是让人笑话?”
她这声音毫不掩饰,甚至还刻意放大了声音,引得湖面上的公子们纷纷看了过来。
“那边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
礼部侍郎的儿子孙令儒问道。
太子笑笑:“可能是在谈论什么吧。”
“要不过去看看?”
徐将军的独子徐子安建议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出声应和。
于是太子对着划船的小厮道:“掉头,靠近湖心亭。”
亭子里有人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出声。
荣国公的女儿江雪莹还在讥讽谢兰汀:“身为世家贵女,一言一行都要合乎礼仪规范,不然岂不是给家族蒙羞?”
话音落下,有些贵女听不下去了,微微皱了皱眉,但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秦明洲有些担心的看向谢兰汀,见她脸色淡漠,忍不住反问道:“那江小姐现在这般咄咄逼人,难道就是贵女典范吗?”
江雪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微微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丝绢,“臣女不敢,公主愿意这么说,臣女也无法反驳。”
这就是在说秦明洲仗势欺人了。
谢兰汀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出人意料的低喝一声:“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公主说话?你荣国公府就是这样的教养?”
这一声惊得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江雪莹更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愤愤的站了起来:“你——”
“我什么?你口口声声礼仪教养,处处标榜贵女典范,却不知口出狂言,是哪门子的教养?”
江雪莹气的脸色发白:“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谢兰汀走到她面前和她对视,奈何江雪莹比她矮了足足一头,须得仰着看她,气势上便弱了不少。
谢兰汀声音不急不躁,“我谢家乃是武将出身,我祖父乃是在马背上立下的赫赫功勋,往前数几代皆是如此,直到我父亲才弃武从文。”
“那又如何,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雪莹不耐烦的往旁边站了站,不想笼罩在谢兰汀的阴影下。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从小在边关,跟着祖父上过战场,进过军营,看过大漠黄沙,皑皑白雪。也见过两军交战,尸骨成山。我学武,跟着我安顺的大好男儿上战场,护一方百姓平安,护我安顺边关无忧,这就是你说的给家族蒙羞?”
江雪莹脸色微变,“我——”
“你在家里能安心学画念书,靠的是什么?难道不是靠边关数万将士誓死守护国土吗?不然,你今天安能坐在此处,笑我谢家子女?”
“人各有志,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何况,我安顺朝有哪条律法禁止女子习武,或者规定女子必须吟诗作画?”
谢兰汀的几句话说得江雪莹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