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贤侄,你可是心疼麾下悍卒,怕他们壮烈牺牲?”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变了变。
武谨书拒绝的原因应该就是这样。
毕竟都是武家精心培养的部曲,还得留着给武三思争夺皇位,哪能在蜀地做无谓牺牲?
武家跟陛下已经是两个概念,皇帝早已超脱于家族之外。
武家要想保住富贵权势,唯有确保武三思登基,从此武家一脉成为皇室。
众所周知,武三思继位的可能性极小,如果政治上落败,只能靠兵谏政变了。
政变就一定需要悍卒私兵,每个死士都异常珍贵。
李义珣脸上笼罩寒霜,按奈不住愤怒,冷冰冰道:
“你们武家未免也太过自私了吧,论天下谁最仇恨张巨蟒,武三思就是其一。”
“如今碰上千载难逢的良机,你们想着退缩捡便宜?把本王当二愣子忽悠?”
顿了顿,他语气陡然阴森:
“大不了本王向张巨蟒跪地磕头,把脏水往武家身上泼,就是你们怂恿本王割据蜀中!”
毕构见状,插了一嘴:
“是啊,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船翻了谁都别想独活。”
面对赤果果的恐吓威胁,武谨书再镇定自若也坐不住了。
他嘶哑着声音道:
“诸位误会了,并非舍不得这三千悍卒,只要能换掉张巨蟒,就算全部死了也很值得。”
众人僵硬的脸庞渐渐缓和下来。
李浩淼目光微闪,深入剖析这句话可以得知。
武家绝对豢养了大量悍卒,绝对不止几千,甚至上万!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忽略,陇西李氏都成了过眼云烟,他哪有什么心思再关注储位风波。
诛杀张巨蟒复仇才是最大的心愿。
李浩淼顺势问道:
“那贤侄有什么顾虑,大可畅所欲言,咱们也好完善细节。”
“是啊!”毕构谆谆善诱道:
“说难听点,大家已经在阎王殿徘徊,阎王上衙了咱们都得死,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武谨书紧皱着眉,琢磨片刻,坦言道:
“两方面。”
“第一,益州城最近很不对劲,城门守将变换频繁,城外关卡松弛,车辆出入竟不受限制。”
“万一张巨蟒已经派谍子悄悄混进来,那咱们的行动恐会暴露。”
闻言,众人包括李义珣,俱是神情凝重。
这倒是关键,计谋泄露,那可会导致功亏一篑啊。
毕构神色古井无波,眼底却隐藏着几分紧张焦虑。
这厮观察真细节!
正此时,一道目光看向他。
李浩淼笑着问道:
“毕长史,益州四道城门皆由你全权负责,请你给武贤侄解惑。”
毕构很快平复情绪,点点头道:
“城防更换,那是大都督府正常的轮班制,我怕守将待得日子太久,心生懈怠,人一放松就会出差错。”
武谨书死盯着他,似在分辨话语的可信度。
倒是李义珣出言解围:
“不必担忧此事,毕长史每次更换城防,都提前跟本王报备过。”
他语气透着轻松。
武谨书沉吟片刻,又问:
“那王爷有没有具体审查这些守将。”
毕构心脏骤紧,脸上不动声色的道:
“呵呵……你这般咄咄逼人,是在怀疑王爷,还是怀疑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