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真是担心死为娘了,生怕……呜呜呜~”
臧氏忍不住喜极而泣,多日积攒的担忧和挂念随着眼泪宣泄出来。
府邸沦为整个神都城的焦点,她一直强撑底气,生怕软弱会成为突破口,给家里带来灭门之灾。
但是现在。
她儿子回来了!
张易之接过丫鬟递上的手帕,给臧氏擦拭泪痕。
“哎呀,我都饿了。”小麦芽扯了扯大锅袍腿,眼巴巴道。
“吃吃吃,饿死鬼投胎!”臧氏狠狠剐了她一眼。
膳厅里。
臧氏不停给张易之夹菜,口中娇声问道:
“易儿,你都成了裹儿的叔叔,这结婚合适么?”
张易之笑了笑:
“听这话,娘对她是相当满意啊。”
“这可不。”臧氏杏眼笑成月牙儿:
“长得可人嘴也甜,现在成了你义侄女,亲上加亲。”
这段时间恶劣的形势,张府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临深履薄之感。
安乐郡主时常造访,舒缓了府邸紧张的气氛。
“对了。”臧氏表情立刻严肃沉凝,蹙眉道:
“崔氏女做侧妃,她会不会篡位?她娘家势力可不弱啊。”
说着说着臧氏放下筷著,以手托腮,自言自语道:
“老娘还是得拿出点祖传宅斗术,让她俩服服帖帖的。”
“还有一个。”张易之冷不丁道。
什么?
臧氏瞪圆眼睛,很八卦的追问:
“哪家女子?气焰盛不盛?好不好降服?”
“娘!”张昌宗实在听不下去了,瓮声瓮气道: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闲心谈这个!”
桌上气氛陡然沉重。
小麦芽埋头扒饭。
谈及这个话题,臧氏笑容慢慢牵强。
她犹豫半晌,摇摇头,盯着张易之:
“权力场的东西,娘也不懂,路是你自己挑的,对自己选择负责就行。”
闻言,张昌宗喉头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能说什么呢?
他很清楚,这团迷雾远远不是他所能掺和进去的。
兄长有造反称帝的野心,普天之下,谁有资格扼杀?
张易之轻轻颔首:“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快说说另一个女子,臀部大不大?”臧氏话锋突转,又热切的追问起了儿媳妇。
张易之静静凝视着她。
娘亲故意表现得没心没肺,只为了让他少几分担忧罢了。
“别问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先打探清楚,娘才方便学习宅斗技巧嘛……”
……
傍晚,夜幕已渐渐拉开。
几辆马车悬着戳灯,每盏戳灯上都写着一个“张”字,沿着街便向南而行。
“公子,这些眼线跟了一路。”裴旻放下车帘,对张易之禀报道。
张易之放下书卷,轻描淡写的说:
“抓一个过来。”
话音落下,裴旻冒丑等人走了出去。
“锵!”
长刀碰撞声响起,片刻后,一个戴着斗篷的短袍男子被扔在马车前。
张易之表情阴沉的走下来,冷声道:
“讨厌的苍蝇。”
话落揪着男子的头发,一边拿着匕首疯狂地朝他身上戳去。
男子痛苦的呻吟声很快低沉下去,血肉模糊的匍匐在地上,蜷缩得像一只虾。
他抬起一只手,像是在向谁呼救,可很快又软软垂下。
“噗!”
张易之反握刀,插进对方天灵盖上。
喧闹繁华的大街,却是一副血淋淋的残暴场面。
街道四周隐匿的悍卒露出恐惧的神情,只能尽量挺直胸膛,压服心中的忐忑。
神龙卫蟒袍看着同僚遭灾,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唰地下意识抬起弩机,始终不敢扣动悬刀。
“听着。”张易之接过手绢擦拭手上的血痕,小心翼翼的说:
“谁敢跟踪本皇子,本皇子杀你全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