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师德略默,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突然想到,上官待诏身份好像有些敏感,如果有人拿此做文章,那这桩婚事怕不是那么顺利。
……
修善坊,一栋黛瓦白墙的小宅。
闺房里,檀香袅袅。
一袭月白色袍衫的张易之神色淡然,案几放着一盏清茶,手中捧着一卷《王莽传》细细品读。
满朝恐怕谁也想不到,那个制造杀戮惨案的男人,竟然还能安安静静地待在神都城。
这倒不是张易之不想走,而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毕。
那就是生产武器的工坊。
其一,这些武器要分批次运走。
其二,销毁工坊以及生产工具,不能留下痕迹。
其三,就是确保工匠悉数去了长安,一旦发现有人滞留,就得毫不留情的做掉。
他一没有占据法理二无名分,最大的优势就是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
万一有工匠泄露出去,朝廷这个国家机器,很容易凭借图纸制造出来。
那是张易之绝不允许的!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上官婉儿推门而入。
张易之放下书卷,微微讶异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平常下差都是傍晚,今天也不是休沐时间。
没听到回话,张易之抬眸望去。
就见那张精致面容憔悴而疲惫,目光中郁结着一层浓重的忧虑。
“发生什么事?”张易之沉声问。
他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所有秘密都无损遁形。
上官婉儿没有隐瞒,抿了抿唇,低声道:
“陛下旨意,让我嫁入东宫。”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房间陷入几乎凝结的气氛。
张易之俊美的脸庞笼罩着寒霜,眼底再没了一丝温度。
汹涌的愤怒在他胸膛涌动不休,化为滔天的怒焰!
龙之逆鳞,谁触谁亡!
“武三思今晚就死。”
张易之眸中透着森然寒意,声音阴沉。
“张郎,”上官婉儿走了过来,蹙眉道:
“上次特意留他一命,他的存在有利于你的布局……”
“不必说了。”张易之冷着脸,眼底杀机迸起:
“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罪不可赦。”
“权力争斗,也没你重要。”
刚说完,腰间就被死死搂住。
上官婉儿靠在他胸膛,眼圈慢慢泛红。
她踏进门槛之前犹豫很久,生怕听到一句话:
【行,你嫁去东宫,帮我盯着武三思,借机收拢武家势力。】
如果是类似的这样一句话,不啻于擂鼓捶击她的心脏。
她的所有付出和一腔情意,都将沦为张郎权力路上的一颗棋子。
“你在乱想什么。”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张易之近距离凝视着那双美眸:
“你在我心里非常重要。”
上官婉儿轻轻嗯了一声,心里的甜意化散开来。
张易之抱着她,神色沉凝,平静道:
“婉儿,今晚将府邸炸毁,制造假死。”
“明天一早,我便送你去长安。”
上官婉儿默然不语。
她很清楚,上官待诏这个身份会给张郎带来非常大的帮助。
她不想放弃,但是已经没有办法。
“好。”上官婉儿点了点头,俄而又用撒娇的语气薄嗔道:
“以后做一只金丝雀,你可不能厌烦我。”
张易之将手伸进裙内,握住那圆润饱满,轻笑道:
“看你表现了。”
感受着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上官婉儿眼神迷离,呢喃一声,“慢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