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胜利者们居然和他们有着惊人一致的悲惨过往。
如果不是跟对了人,遇到了那位统制官苏咏霖,他们可能都会被饿死。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饭都吃不上,如果不是快要饿死了,谁又心甘情愿要走上造反的道路?
“胜捷军里的大家伙儿都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一群不被当做人的牛马一样的牲口们组成的!”
军官握着拳头捶在自己的胸口:“就是咱们这样一群牛马一般的牲畜,把这帮人上人干翻了!咱们干翻了他们!咱们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争一口气,争一口做人的气!凭什么都是一个脑袋一副身子,他们是人,我们却是牲口?”
这般的话语一字一字的通过耳朵进入战俘们的心里,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些许微不足道的痕迹。
他们不知道答案,不知道问题的由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
不是天生的吗?
王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出口询问了。
“咱们生来不就是这样子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王庚身上。
军官注意到了王庚,笑了笑,走到了王庚身边坐下,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
“曾经我也不明白,所以我也是这样问苏将军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不知道。”
“他说,都是一个脑袋一副身子,两只眼睛一张嘴巴,都要吃饭拉屎,都要睡觉,都是站着走路弯腰捡东西,凭什么咱们累死累活都吃不饱肚子,而他们一觉睡到大天亮却还能脑满肠肥?一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
王庚被军官这么亲热的搂着,真是有些不习惯,也有些微微的害怕,但是一动也不敢动,身子都有点硬。
军官却并不在乎。
“咱们没得到咱们应该得到的,咱们应该得到的被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们抢了太多走了,他们对咱们予取予求,咱们一点说不的能力都没有,护不住自己,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咱们越是软弱,越是退缩,就越会被他们抢走本该属于咱们的东西。”
这样说着,军官松开了王庚的肩膀,站起了身子。
“你们能吃饱肚子吗?一年到头有多少天能吃饱肚子?家里亲人又能吃饱肚子吗?”
王庚和其他战俘们互相看了看。
“没几天,基本上都是半饥半饱,饥一顿饱一顿都难,只能说勉强混得过去。”
王庚低下了头:“家里还有其他人,我们庄稼汉真要敞开肚子吃,怎么也吃不够的,地里打上来的粮食就那么多,总要省一点给家人留着。”
“对啊,咱们那么辛苦,面朝黄土背朝天,却还是吃不饱肚子,为了家人,都要省着吃,一年到头扣扣索索也没几个储蓄,一旦遇到灾年,遇到无良官吏,破产就在眼前。”
军官的话让周围一圈人都低下了头,抿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