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扯淡了,”骆闻舟往后一靠,“你只会觉得我要么是缺心眼,要么是在睁眼说瞎话。”
费渡笑了笑,却没反驳。
“你还记得王秀娟吗?就是何忠义他妈。如果是她坐在这里,就算你把刀子举到她胸口,她也不会觉得你要杀她,你觉得她对你的信任也是缺心眼吗?”
费渡避重就轻地说:“背后议论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的智力,这很不礼貌——再说萍水相逢,她又不了解我。”
“我认识你七年多,我应该算了解你,”骆闻舟说,“我也选择信任你,当然,你要是有一天辜负我,我会很伤心的,伤了心可能就不爱你了。”
费渡本应顺杆爬地调笑回去,可是莫名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旁边蔓延过来,压住了他的胸口,让他一时词穷。
好在骆闻舟马上话音一转:“对了,我刚才给大家都分派了任务,唯独没说咱俩要去干什么,你怎么好像很明白的样子?”
“你让他们抓人、搜捕、查监控、查证据,把每个人都支使得团团转,唯独没提到杨波这个郑凯风的弟子,好像把他遗忘了,其实是不想打草惊蛇吧?”费渡说,“离杨波下榻的酒店还有三公里,这就到——”
骆闻舟感觉和费渡这种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己都要变懒了,不知道有多少话可以省略不说,他顿了顿,又说:“其实董晓晴临死前,还跟我说过一句话。”
巨大的豪华suv像一只黑色的怪物,在夜色中穿梭,费渡牵着这只巨兽的缰绳,眼珠向骆闻舟身边转了一点。
“她说董乾不是无辜的,‘是那些人里的一员’。”骆闻舟刚说到这,费渡原本半睁不睁的眼睛倏地睁大了几分。
“你也听出不对了吧?我一直在想这个‘那些人’指的是谁,”骆闻舟轻轻地说,“肯定不会是周怀瑾他们——如果就像周怀瑾说的,董晓晴认为他们中的某个人利用董乾的仇恨,诱使他以命换命地制造周峻茂的车祸,在她眼里,绝不会认为董乾属于这些人。”
“你是说,有一个专门伪装成事故杀人的杀手车队。”费渡轻轻地说,“必要的时候甚至会像自杀式袭击者一样牺牲自己?”
“有点匪夷所思,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一些事——这件事我之前没说,因为当时没明白董晓晴是什么意思,怕打扰你们的判断……你笑什么?”
费渡一脚把油门踩了下去,饶是他这辆车十分稳重,整个车身也“咯噔”一下:“确实,这就说得通了。”
“小心点,”骆闻舟一把抓住旁边的扶手,“这位青年朋友,车震不是这么震的――什么说得通了?”
“我托了几个朋友私下里调查了一下杨波,他父亲十几年前死了,酒驾撞上了别人的车,双方正好都是当场身亡。”
骆闻舟倏地坐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