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短短片刻却漫长得像过了一生。
“你还是先收起来吧,严峫。”他终于轻声道,眉目低垂着看不出丝毫情绪:“父母留给你的东西非常贵重,不要轻易送给别人。”
江停把空茶杯放在茶几上,转身想走,紧接着严峫霍然起身拧住了他的手:“为什么?”
“我们已经说好了……”
“不,那是你单方面这么认为,我从来没觉得我们之间只是身体关系而已。”
“跟终身大事有关的承诺不是像你这么轻易就能决定的,你根本没想清楚……”
“如果我没想清楚的话,这几年来不知道都已经随便包多少个小模特小演员了,我上赶着追在你后面干吗,犯贱吗?!”
江停皱了皱眉,没有吱声。
“……”严峫生硬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气氛艰涩紧绷,江停打量严峫片刻,突然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江停在逻辑思维方面的敏锐简直是压倒一切的,严峫背肌僵硬一瞬,随即矢口否认:“没有。”
但江停拧着的眉心没有放松:“听着严峫,这不是开玩笑的,今天吕局把你叫到市局到底是因为……”
“你是因为怕把我拖下水才不肯答应的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事实上已经是配偶关系了,不论你是否愿意走这个形式,在外人眼里看来其实都没什么不同?!”
严峫压低了的怒吼震人发聩,在客厅反复回荡,连凝固成冰块般的空气都为止久久颤栗。
半晌江停才轻轻呼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确实是不同的……我没法跟你解释。”
如果仔细听的话他每个字都说得很勉强,似乎那话里隐藏的含义让他内心深处有些难堪,只是暴怒让严峫忽略了这一点:“哪里不一样?我劝你最好别自以为是江停,有些事情一旦发生过就不一样了,你以为嘴上否认有用?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你自己不知道什么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江停这人的涵养在于,就算情况再艰难窘迫,表面上都能把情绪克制得非常好,直到严峫风卷野火般的暴怒发泄出来之后,才静静地道:“是我的错。”
“江停你!”
江停表情麻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力气被抽干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天才苦笑了一声:
“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