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哥孟姐”张小栎举着一物飞奔而来“卧槽快看”
两人同时回头,神色齐齐一变。
那是刚才酒吧老板从怀里掏出来掉在地上,瞬间被孟昭飞脚踹开的东西,赫然是把土制手枪
“真可以啊刁建发,你连这玩意儿都敢碰,是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下辈子就别想出来了吧。”廖刚哗啦啦退出子弹,拎着空枪,往大脸朝下紧贴桌面的酒吧老板眼前一晃,扬眉道“或者我该叫你巴老师”
酒吧老板脸部五官剧烈痉挛,随即心知大势已去,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软了下去。
“我就知道有这一天,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半边脸挤在桌面上,眉眼面孔间笼罩了一层灰败的死气“你们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丰源村那些人根本说不出我是谁,难道你们找到了高宝康怎么会,怎么可能”
廖刚靠近他,轻轻地、一字一顿道“因为死人会说话。”
巴老师刁建发猝然重重闭上了眼睛。
“是我出十万块钱给高宝康叫他去找那个郜琳琳的,她知道得太多了,我怕她说出去坏事。”少顷他有气无力地开了口,嘶哑道“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别人无关。既然已经被你们抓住了,要杀要剐都随便你们吧。”
“”
廖刚眼皮意外地一跳,起身与孟昭对视,两人都浮起了相同的疑惑。
李洪曦百般隐瞒“巴老师”的个人信息,不希望他被警方抓到;“巴老师”被抓后的第一句话却是把所有罪责都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仿佛生怕他们再往后查出什么似的。
虽然五零二案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确确实实完全是“巴老师”主使的,但一个恶贯满盈的邪教组织者这么痛快就认罪,也未免太顺利了些。
“要杀要剐轮不到你决定,回去后我们自然用证据说话。”廖刚回了刁建发一句,起身给步重华拨了个电话,在等待接通时冲左右一使眼色“带走”
“走”“起来”
训练有素的刑警立刻给刁建发戴上黑头套,押着他向外走。邪教导师全身发软,走路跌跌撞撞,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斯文儒雅又高高在上的气势,在呵斥声中被推上了酒吧外的警车。
手机那边被接通了“喂”
“喂步队。”廖刚打手势示意实习警扶好一瘸一拐的孟昭,对手机沉声道“我们在目标酒吧,抓捕任务圆满完成,已经抓住了绰号巴老师的五零二案嫌疑人刁建发。现场搜查及手续工作正在进行,我刚让人先行一步把嫌疑人带回南城分局了,很快就能到”
讯问室昏暗安静,挂钟在墙上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响。法制科的老钱、公证员和书记员等人坐在长桌后,各个屏声静气,半丝声音没有,只有电脑屏幕荧光幽幽映着他们紧绷的脸。
“我知道了,”步重华简洁道。
步重华挂断手机,抬起眼睛,铁桌对面的陈元量木着老脸一声不吭。
“您没有任何想要主动交代的了,是吗”
陈元量耷拉着松弛的眼皮,仿佛一尊糙刻出来的石像般端坐在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褪去古板迂腐的学究表象后,老迈阴鹫的气质从他重重皱纹中散发出来,隔着这么远距离,都足以让人感觉到一丝丝阴冷。
“当初你步支队问人骨头盔的来历,我主动了专业所长的信息和线索,现在你们说我的学生牵扯到命案,我又主动把他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了你们。我不知道你还想让我主动交代什么,或者你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跟那两个小姑娘的死有关系”陈元量嗤笑一声,说“如果你有,我倒真期待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步重华直望着他浑浊的老眼“你不觉得晚上睡觉时那两个小姑娘就站在床头盯着你吗”
“这跟我有什么”
“你是退休返聘人员,不需要每天坐班,实际上你平时半个月都未必去一趟办公室。但五月三号骷髅杀人案满城风雨后,你预感到警方迟早会向社会征集线索,便开始天天去研究所守株待兔,功夫不费有心人,终于等到了第一次带人上门请教的我如果那天你不在研究所里,接待员是会安排我联系其他专家的,你也就错失了接近警方套取信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