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银呼地推开门,大步走进屋,迎面只见阿归正从床上挣扎坐起身,二话不说“啪”就是一个响亮巴掌,打得他脸颊顿时偏向一边,浮起了几道指印。
“大小姐来了”“大小姐”
阿归低着头摆摆手,几个小马仔心惊胆战赶紧溜了,连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我就说你为什么回老家上个坟跟死了似的,还以为你躲着我结婚生子去了,再一打听你竟然被抓进了牢里而且还是自愿顶替别人进去的”玛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阿归的鼻子,尖尖的怒吼响彻屋外“你到底背着我在搞什么名堂,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那个人是谁,给我说”
阿归嘶哑道“对不起大小姐,当时时间紧急,我怕你不同意”
“知道我不同意还敢去你”玛银一扬手又要打,霎时只见阿归上半身裹满了渗血的绷带,俊秀的面孔苍白毫无血色,那巴掌便挥不下去,恨恨地拍了下桌子“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我同乡亲戚的小兄弟。”阿归咽了口唾沫,低着头说“这人从小就不争气,为了几个小钱跑去替牟山的强哥他们带粉,被条子抓了个正着。他听了条子的骗,为求宽大处理把强哥给卖了,我怕他进去被人弄死,所以情急之下才”
“我说牟山那伙人怎么突然进去了呢,敢情是托你这兄弟的福。”玛银简直要被气笑了,思量几秒后眼珠一转“真是你同乡的兄弟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和您提过的,您忘了他本来在线那边念书。”阿归自嘲地笑了笑“念书嘛,也不屑得跟我这样的人联系,念了几年没得念了,又想赚钱,就开始学人往道上混,一来二去地”
“好了好了”
毒帮里这种千篇一律的故事玛银听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底层小碎催十个有九个都是这么入伙的。屋里安静片刻,只见她站在那里脸色变换,不知道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突然问“那人现在被你藏在哪”
“山下镇子里。”阿归仿佛怕她多心似地,立刻解释“我打算给他点钱,然后把他远远赶走。大小姐放心,绝不让他沾上半点咱们的事情”
他要是旁敲侧击想把兄弟弄上山来,肯定会让玛银升起作为毒帮大小姐本能的狐疑,但他现在这种截然相反的表现,倒激起了玛银的另一种逆反心理“等等,赶走赶走干嘛”
阿归一愣。
“赶明带上来我看看,到底是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的兄弟,能让你心甘情愿替人挨打坐牢。”玛银妩媚地冷笑一声,上下打量阿归,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怀疑“你们那点名堂别想瞒得过我,我非要瞧瞧,那人到底是你的亲兄弟、表兄弟、还是干兄弟”
阿归无奈道“大小姐”
玛银哼地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玛银让解行来见她的那天特意盛装打扮,甚至还戴了满手的金镯和宝石,走起路来好似一株叮叮当当的罂粟花。不过这番折腾在见到解行的那一刻全落空了,她难以置信打量着眼前这个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痨病鬼,第一反应是嫌恶地往后退了退“阿归,你兄弟不会吃粉吧”
阿归似乎有一点难堪“我已经逼着他在戒了。”
玛银心说能戒才有鬼,又若有所思地打量片刻,升起了新的疑惑
“你俩长得倒有几分像,同乡亲戚真的不是亲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