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楚家。
烛火闪烁的家主书房中,楚靖军面容冷峻的将三封信封好了口,双手捧起递到了安坐一旁的父亲楚成鸿面前。
“父亲,孩儿不孝,这三封信却要辛苦你了。”
“唉,你我命中当有此劫啊。”楚成鸿长叹一声一把抓过三封信件,只扫了一眼便塞入怀中,起身向门外走去。
然而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楚成鸿就顿了一下,头颅微侧看着书房内的楚靖军,隐含哀伤的叹道:“靖军,当年若不是为了救我,你……”
“父亲,陈年往事还提它作甚。”
即便明灭不定的烛光将楚靖军的面庞照得阴晴难测,可他脸上不仅不见一丝苦涩和怨尤,反倒还尽是洒脱和淡然。
可是这却更让心怀内疚的楚成鸿痛苦,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这个长乐府武道第一高手的名号,是用自己儿子的一身修为和余生病痛缠身换来的……
而见父亲面露痛苦,楚靖军心中一叹,洒然笑道:“父亲,卓云和卓宁的天资比我也不差。
“此事过后,你我便要尽心教导他们修行了。待到他们跨入铁骨境,长乐府武道第一的名头,还是咱们楚家的。”
正被愧疚和自责纠缠的楚成鸿闻言,只觉沉闷的胸口蓦然一轻,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楚卓云兄妹的笑脸。
“那是自然……”楚成鸿面露宠溺之色,长出一口气后已然踏出书房,“靖军,此劫过后,为父便为你遍寻良医,定让你重入武道!”
话毕,楚成鸿身影一闪纵身跃起,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楚靖军望着门外,无声一叹后缓缓坐下,低头沉吟道:“十数年的经营,却不知能不能过得此劫了。”
次日清晨,当楚靖军早早醒来,穿衣洗漱走出房门的时候,恰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魏振走进了内宅。
而看他步履匆匆又没有更换衣衫,显然归来后只是简单休憩了片刻就急急来了。
“老爷!”
魏振双目遍布血丝,跨上前来激动地请安。
昨日左章带着楚靖军先行一步后,他们身处荒郊也寻不到续用的马匹,只能徒步赶路,赶回楚家已是后半夜了。
而听前来接应的人说楚靖军父子已经安然归来,魏振等人这才放下心来,歇息片刻便在内宅外等着楚靖军醒来。
楚靖军见魏振疲乏已极却依旧强自支撑,不由动容道:“你回来便好,我还担心你们遇到危险,着人去接应你们。
“快去歇着吧,等到恢复过来,我还有事要你去办。”
魏振闻言脖子一梗就要说自己撑得住,可是楚靖军不容置疑的眼神却让他没能说出口,只能点头应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告退离去之时,楚靖军忽地问道:“常建山和曹志远现在何处?”
“属下将他们关在柴房了。”魏振立即答道:“正弘大师虽废了他们的修为,可属下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便着人将他们绑了盯着。”
“确实不容疏忽,你办的没错。”楚靖军点点头,然后就向柴房方向走去。
“老爷你……”魏振见状一愣。
“多年故交,我去看看。”楚靖军淡然笑笑,然后又叮嘱道:“你且去安歇,有你安排的人守着,不会出事的。”
习惯性担心自家老爷安危的魏振闻言,面露纠结的足下犹豫片刻,这才老老实实的听从楚靖军的叮嘱,回去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