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河南,常年的征伐,以及诸多的饥荒,导致河南赤地千里,地方官府几乎不存在了,朝廷亦没有大军在此地驻扎,闯贼李自成因为兵力的问题,亦未特别关注河南,所以当下的河南,没有在朝廷的控制之下,亦没有在李自成的控制之下,成为中间地带。”
说到这里,朱慈烺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
“朕刚刚得到密报,闯贼李自成耐不住了,开始在京城抄家了,诸位应该记得,李自成刚刚进入京城的时候,下达了敢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其麾下有两名军士,在内城抢掠缎铺,结果被抓获,李自成亲自下令,活剐于棋盘街,百姓大喜,于是京城迅速稳定下来,商铺照样营业,百姓也表示支持李自成。”
“朕当时就分析,李自成的这道命令,不可能维持多长的时间,一旦他觉得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北直隶乃至于天下都在掌控之中,就会露出本来面目了,果然,不足十天的时间,李自成开始查抄官吏士绅的家业了,其第一件事情就是追饷。”
“陈演,魏藻德,李遇知,包括张缙彦,都在被查抄的名册之中,这几日京城的局势瞬间出现变化,很多人坐立不安,想着逃离京城,却没有了机会,纷纷被关押到大牢之中。”
“朕在这里要专门说一说魏德藻,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前日死于狱中。”
“朕记得很清楚,父皇筹措饷银抵御闯贼李自成,魏德藻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无法捐出来银子,李自成占领了京城,魏德藻自认为是殿试状元,有满腹的才华,妥妥的表示归顺李自成,李自成询问其为什么没有殉国,魏德藻居然说,正准备效忠新的朝廷,哪里敢去死。”
“可惜啊,魏德藻的一片忠心,李自成压根看不上,李自成麾下那么多的军士征伐,总是要银子啊,这可是一笔巨款,李自成没有那么多的银子,那就只能找魏德藻之流捐助了,魏德藻还是那句话,家里没有多余的银子,人家李自成怎么可能听他说,抓起来,严刑拷打,这下魏德藻慌了,连忙要求家人送来银子。”
“要说魏德藻的家人也是够蠢的,要钱不要命,仅仅送去两万两白银,魏德藻是什么人,内阁次辅,按照李自成的要求,至少捐出来十万两白银,区区两万两,这下惹怒了刘宗敏,人家下狠手了,魏德藻哪里禁得住严刑,一命呜呼了。”
“李自成和刘宗敏没有放过魏德藻,派遣军士到其家中查抄,结果找出来近二十万两白银,李自成大怒,索性将魏德藻的儿子也斩杀了。”
“陈演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部都被关押到大牢里面去了。”
“据传,刘宗敏准备了五千套夹棍,等着给京城的那些官绅上刑。”
“朕看到文书之后,异常的感慨,这就是我朝中之大臣,他们真的以为归顺了李自成,换一身的官服,就可以继续做官吗,他们真的以为贪墨了朝廷和百姓的钱财,就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吗,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不仅仅是京城,陕西和山西等地,李自成所设立的地方官府,第一件事情也是追饷,这些地方的百姓比起京城的百姓,就要凄惨很多了,这些流寇劫掠百姓,争夺钱财,随意杀人,看见哪家妇女有姿色,就据为己有,让当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李自成不仅知晓,而且纵容,道理很简单,李自成免去了天下百姓的赋税,手中就没有了钱财,这些流寇跟随李自成拼命,若是吃不饱饭,养不活家人,还怎么可能为李自成效命,所以李自成就纵容属下去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