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显然没怎么接受过采访,有些紧张,整理了下思路,用带着市区口音的普通话说:“如果吸毒人员情绪失控,我们先劝说、安抚,如果劝说、安抚都无效,就要采取保护性约束措施,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老前辈对工作真的很负责,比如给嫌疑人打针,打完之后就立即将针头放进销毁器里销毁掉。
治疗期间使用过的针具都需要即刻销毁,防止吸毒人员接触发生意外。
并且把针头销毁掉之后,还要认真填写针具销毁登记表。
表格里,使用数、销毁数、剩余数一目了然!
也正是因为他们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及时赶来支援,隔离点的工作,尤其强戒工作,渐渐走上了正轨。
“分局公敌”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韩昕也不用再像前几天那样,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记者们采访完,他正准备送记者们走,女记者竟举着话筒问:“韩警官,您是什么时候来隔离点的?”
“王记,这不在采访范围之内,采访计划里没有我。”
“没事,我们随便聊聊。”
穿着连体防护服,戴着口罩眼罩,不用担心暴露身份……
韩昕想了想,干脆笑道:“我是腊月二十九晚上过来的。”
“来之前您在做什么?”
“警力下沉,来之前我在陵海分局禁毒大队协助戒吸人员管控。”
“几号下沉到陵海分局的?”
“腊月二十五。”
“这么说您从腊月二十五,一直坚守到现在?”
“也谈不上坚守,我们春节都没放假,我们支队政委都在派出所驻点。”
不来采访不知道,警察真的太不容易了。
许多党政机关干部是初二、初三开始下沉社区的,而且大多公安干警早在年前就取消了休假。
尤其坚守在隔离点的,不但要加班,并且都不能回家。
王记者深受感动,忍不住问:“韩警官,总是加班,不能与家人团聚,还有被病毒感染的风险,您觉得苦不苦?”
“不苦。”
“真不苦?”
“真不苦。”
韩昕想想又感慨道:“我们虽然回不了家,虽然总要加班,但至少有班上,至少工资有保证。好多人因为疫情上不了班,开的店关了门,没有收入来源,还要还房贷,甚至要为孩子的学费发愁。相比他们,我感觉我很幸福。”
王记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了。
今天要去采访好几个点,新闻中心的民警不想耽误时间,连忙邀请记者们上车。
韩昕没想到自己会把天聊死了,目送走记者一行,回头问:“叶叔,我刚才说错了吗?”
“没有,没说错,全是大实话。”
老叶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记者要采访的是感人事迹,是能鼓舞人、激励人的事迹。你刚才说的有点沉闷,不够慷慨激昂,这方面你真应该跟余所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