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听出了大概,微笑着拿起笔,在便笺上写了一行字,问正在打电话的是谁。
刘淳辉接过笔,一边写一边笑道:“本来他昨天就应该来支队报到的,结果因为市局政治部那边的正式通知下晚了,他在接到命令前正被刑警支队和反电诈中心抽调进一个专案组,在南云办案,南云同行又协助调查到一条重要线索。
公安办案跟我们纪委办案一样,战机稍纵即逝,讲究的是兵贵神速。我们王支打电话问过刑警支队的唐支,听唐支说他收到那条重要线索之后,当即决定出境侦查,都没来得及向上级汇报。”
陈廷光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下意识问:“出国了?”
“去了缅北。”
“去缅北一样是出国,出国这么大事,作为一个国家公职人员,都不向上级汇报?”
刘淳辉知道陈主任的职业病又犯了,连忙解释:“据我所知,去南云之前上级就给了他充分的自主权,这跟私自出境真沾不上边儿。并且他以前就是在那儿缉毒的边防武警,是边防支队侦查队的侦查员,在部队时经常出境执行侦查任务,对缅北的情况很熟悉。”
能出境执行侦查任务的人肯定有点本事,陈主任心想第六审调室的老马还真帮几个审调室从公安局发掘了个人才。
可人家正在境外执行任务,就算现在往回赶也来不及,只能笑道:“既然没到任,那就算了。”
“陈主任,韩昕同志没到任,但我到任了。我这两天不是很忙,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帮你跑跑腿?”
“别开玩笑了,我找谁也不能找你这个大政委跑腿,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第一审调室的主任一如既往的牛,说话就挂。
刘淳辉放下手机,带着几分自嘲地笑道:“看来在人家心目中我们真是给他们跑腿的,难怪韩昕明知道政治部很快就会让他来我们支队报到,还连夜跑缅北去了。”
“说明小韩分得清孰轻孰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
王燕想了想,又轻叹道:“而且这种去缅北侦查的任务,在我们市局也就他能胜任,换作别人真干不了这活儿。”
既然穿上了警服就是警察,刘淳辉不但位置摆得很正,很遵重王燕这个支队长,而且对市局真有归属感,微皱着眉头说:“像韩昕这样的同志,来我们支队真屈才了。”
王燕不想吐槽纪委,笑道:“要说屈才,怀才不遇的人多了,他韩昕可能都排不上号。再说你们老单位领导之所以点名把他调到我们支队,也是对他的一种关心和肯定。”
刘淳辉点点头:“这倒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大队长。”
王燕撕下刚才写的便笺,似笑非笑地说:“关系在我们支队,人不在,其实像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何况借用借调在我们公安系统很正常,这又不是吃空饷。有些单位忙不过来,不想让借调期满的民警回原单位,还想办法连续借调呢。”
“王支,我懂你的意思,可像今天这样的事,一两次人家不会说什么。如果总这样找不着人,陈主任和马主任肯定会有想法。”
“有想法让他们找局领导去,又关我们什么事。”
“也行,小韩不愿意来,就让他先这么挂着吧。”
……
与此同时,韩昕正在小拉勐的一个小饭店里,跟一帮五大三粗的东北人喝酒聊天。
这几位都是职业赌客,手气好的时候住大酒店,手气不好的时候住租的公寓。
其中一位手气不太好,腰包刚在赌场被清空了。
山上的赌场提供免费的自助餐,可输了好几万哪有心情吃,下山之后跟着几个狐朋狗友来这个小饭店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