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斌指着姚彦军的照片说:“之前我们只知道他这两年赚了很多钱,到底这钱是怎么赚到的,他父母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好像在搞互联网。而我们特情在侦查中发现,在做国外游戏点卡的买卖。
做这个买卖到底赚不赚钱放一边,但也用不着鬼鬼祟祟。事实上买卖点卡的人多了,至少现有的法律法规没有明文禁止买卖点卡。”
张宇航喝了一口茶,紧盯着白黑板上的照片问:“那他到底是通过牟利的?”
“今天傍晚,我根据特情提供的情况,去金石调看过他前几天接待朋友时的监控,跟他堂哥关系不一般的这个叫李莉的东海籍女子浮出水面。通过查询发现,她名下有一个银行账号因涉嫌洗钱被东广同行冻结,直到今天都没解封。”
徐海斌顿了顿,接着道:“今天晚上,他喝了酒之后居然开车去网吧,躲在库房里不知道做什么。经韩大允许,我们利用这个机会联合交警,以涉嫌酒驾为由对他采取了强制措施。
同时,利用对其采取强制措施的过程中,不动声色看了下他用了一晚上的电脑。不看不知道,看到才知道人不可貌相,他虽然是职中毕业的,并没有上过大学,但他居然会编程,会做网页,甚至会架设境外网站。”
韩昕打了个哈欠,嗡声说:“这不奇怪,毕竟他做了那么多年网管,一直在跟计算机和网络打交道。”
张宇航则追问道:“小徐,他到底架设的是什么网站?”
“确切地说他不只是架设网站,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他很可能在私自架设非法网络换汇平台,招揽境内外汇兑客户,为他人提供本外币的汇兑服务。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他晚上在网吧库房里忙了几个小时,应该是在维护。”
“非法换汇,怎么换?”韩昕好奇地问。
徐海斌解释道:“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境外客户想把钱汇到国内,并且兑换成人民币。那就可以根据他们非法架设的平台,把外币转入他们指定的境外游戏点卡经销商账户。
犯罪团伙从境外经销商获取游戏点卡和密码后,再把上述点卡出售给境内的游戏点卡经销商,进而变现为人民币。要是境内客户想把钱转到境外,只要通过反向操作就行了。”
“把游戏点卡当作洗钱的介质?”张宇航紧锁着眉头问。
徐海斌微微点点头,想想又补充道:“如果一切都能查实,那就意味着他们瞄准互联网游戏点卡的国际流通性和价格稳定性,通过自定汇率的方式将其与货币价值挂钩,作为连通境内外地区开展非法换汇交易的介质,由此给非法活动披上合法外衣。”
如果一切都能查实,这就意味着现在还没谱儿。
韩昕实在搞不懂这些高智商的犯罪,好奇地问:“干这个很赚钱吗?”
“据我所知,地下钱庄的手续费都是在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不等。如果有人想把钱转到境外,肯定不会是三五万,也不会是三五十万,至少在三五百万以上,而每笔汇兑都要收手续费,韩大,您想想,这有多赚钱!”
“银行最赚钱,他们做的就是银行的汇兑业务。”张宇航回头看向韩昕。
韩昕不想让他俩觉得自己像个白痴,抬头道:“既然能够初步判定他有问题,那就立案侦查。指挥中心搞不定,可以联合经侦,也可以联合网安。”
“韩大,我们只是初步判定,就现在掌握的线索,想立案侦查比较困难。”
“把那台电脑搬回来?”
“以什么名义搬,或者以什么名义搜查?”
徐海斌反问了一句,转身看向张宇航:“张主任,韩大,我敢断定姚彦军只是整个链条中的一个环节,那么多点卡卖给谁,资金又是怎么对敲的,境外汇兑平台又是谁帮着架设的,这些问题都要搞清楚。”
术业有专攻,人家就是搞情报的。
张宇航觉得徐海斌的话有一定道理,权衡了一番,抬头道:“赶紧整理材料,天一亮就向局领导汇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