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半个月,天色越加寒冷,河水已经开始逐渐结冰。
“再过三天,就要出了南方地界,接下来大船靠岸,用陆运马车运输粮草。”李三娘子站在朱拂晓身边,披着一身胡裘,双手伸出哈着热气。
即便是寒冬,南方的河水也不会冻结,但北方的河水却不然。如今北方已经冰冻三尺,船只根本就无法前行。
用马车、人力在寒冰上拖动粮食雪橇,速率并不会太慢。
朱拂晓心头一动,知晓考验自己的时间到了。
若杨素想要动手,只会在大船卸载物资前后,插手其中。
“三娘子可有表字?可有姓名?”朱拂晓双手插在袖子里,问了一声。
“没有。”三娘子摇摇头,眼神里露出一抹感慨:“三娘就是我的名字。”
“不如我赠你一个名字如何?”朱拂晓看着三娘子,忽然想起了前世关于李三娘子称呼问题的讨论。
“哦?你还会替人起名字?且说来听听。”三娘子转过头,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
“唔,不如唤作:秀宁。如何?”朱拂晓笑眯眯的道。
“秀宁?李秀宁?”三娘子一怔,然后嚼嚼着道:“秀气安宁,倒是好名字。”
“也罢,以后我便唤作:李秀宁了。”三娘子一双眼睛看着远方,不知想些什么。
隋朝时期终究不是唐朝,女子地位并没有那么高。
“你可有表字?”三娘子看着朱拂晓。
“未有。我家中父母走得早,尚未来得及给我取表字。”朱拂晓回忆了一番,脑海中还真没有关于表字的。
“天蓬,如何?”李秀宁看着朱拂晓。
朱拂晓一愣:“天蓬?”
“就这么说定了。”李秀宁不给朱拂晓辩驳的机会,转身走向远处:“我去巡查船队,你自己好生歇息吧。”
“朱天蓬?闹呢?”看着李秀宁远去的背影,朱拂晓有心辩驳,但终究是将话语咽了回去。
自从互相起了表字之后,双方的关系好似有些不一般了。
“天蓬?”朱拂晓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心中怪怪的,很不正常。
不是一般的不正常。
看着远处两岸的景色,自从出了洛阳之后,两岸风景不断变得枯黄一片,俱都是一片死寂的颜色。
朱拂晓手指敲击案几,抬起头看向远方,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到底该怎么脱劫而出,亦或者直接将杨素截胡?”
他的目光里露出一抹思索,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栏杆,目光里露出一抹忧虑。
实在不行只能遁逃,落草为寇。等到再过几年天下大乱,没有人在追究自己的过往,到时候自然而然就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