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捆起来的人,可倒了大霉,一个个都被押着。
老板叔最坏,直接叫闺女把大解放掉过头来,然后横七竖八的,把那些俘虏在车前摆了一溜。
瞧那架势,要是逼急了,肯定一脚油门踩下去。
张连娣吓得眼睛都闭上了,她爹在旁边还一个劲帮她打气呢:“丫头你别怕,爹掌握方向盘,你负责踩油门就成!”
大山里的人,都是有血性的,谁还没点匪气呢?
那些躺在路上的,一个个叫苦不迭:天天扒车,报应到了,搞不好今晚就要命丧车轮之下。
等到他们这边准备完毕,那边的手电筒光束,终于越来越近。
借着亮光,刘青山看到,哑巴爷爷和一个陌生的老者,并排走在最前面。
师父没事!
刘青山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依旧全神戒备。
等那伙人来到路上,看到眼前的情景,也都直抽冷气:太狠啦!
大解放车前面那些躺着的人,嘴里开始乱喊乱叫:总算是看到自己人啦。
“师父。”
刘青山朝着哑巴爷爷迎上去。
哑巴爷爷脸上依旧带着憨憨的笑容,朝他点点头,然后又向身旁的老者,比划几个手势。
这种手势,刘青山竟然不知道是啥意思。
那个老者也同样比划着,难道也跟师父一样,不能说话?
等两个人比划完,哑巴爷爷这才朝刘青山比划一个手势:放人。
那位陌生的老者,则拱了拱手,张口说道:“山不转水转,还请高抬贵手,把这些秧子都放了,改日一定登门请罪。”
会说话呀?
刘青山望望师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了,所谓的秧子,是以前土匪胡子的叫法,把绑票来的人质叫做秧子。
为了索要财物,当然要折磨人质,所以就算人质最后被放出来,也弄得一身病。
当地有一句话叫“病秧子”,就是这么来的。
于是他也按照师父教过的手势,给老者行了个礼,然后又说道:“这别梁子砸窑的,不是啥正道,今年上面的大动作,您也看到了,还是赶紧收了这行吧。”
别梁子就是劫道,砸窑就是抢劫,都是原来胡子的黑话。
那老者眼睛扫过来,目光如鹰眼一般锐利,叫刘青山感觉一阵心寒:原来,目光真的能杀人!
不过他无私无畏,依旧目光坦然地和老者对视。
“你小子不错。”
那老者朝刘青山点点头,然后一挥手,手下那些村民,就开始搭救自己的亲朋。
干他们这一行的,基本都是一个村的,差不多都沾亲带故。
这伙人来得快去得快,前后几分钟时间,就全部撤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总算是安全啦!
刘青山彻底松了口气,这才感觉身子里一阵阵虚脱,小风儿一吹,后背凉飕飕的,早就被冷汗湿透了。
尤其是和那个老人对视的时候,刘青山有一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极度危险。
他忍不住向哑巴爷爷问道:“师父,那人是谁?”
哑巴爷爷笑着比划了几个手势:绰号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