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的裴晓岸就是这一派的人物之一。”
“围攻经纬号、大规模征兵,以及越来越收紧的移民政策,想必是为了安抚主战派。所以对于理事长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甲子星、名王星这些外部势力,而是内部那些与他意见不合的主战派。他需要一个强大的理由,帮助他说服或者击败那些主战分子。”
枚忘真思索一会,“你认为这是理事长成为‘内奸’的理由?”
“还要再加上你提供的一些信息,林畏峰请求甲子矿业向翟王星的重要目标提供金融方面的帮助。”
“对,我得到的情报是这么说的。”
“普通的内奸大概只想要钱,什么人会要‘金融方面’的帮助?”
“给钱也属于金融方面吧?”
“只是给钱的话,何必通过甲子矿业?林畏峰所谓的金融应该比单纯的金钱更复杂。”
“你的这个猜测……似乎有点道理。”
“黄氏家族在操纵金融方面很有一套。”
“嘿,痛恨黄氏家族的人,现在还有一大批。嗯,我有点明白你的思路了。”
“我猜测,我这趟甲子星之行,很可能会顺利完成任务,取得的信息,将有利于和平,而不是战争。”
“等等,再说五月十一日的那次战舰偷袭,理事长既然相信和平,为什么弄这一出?虽然他找借口躲过袭击,但是却将情人扔进危险之地。”
“裴晓岸讲过一句话,大意说经纬号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战争目标,不大不小,翟王星进可攻退可守,以后结束战争,经纬号也不敢报复。我猜这是理事长故意抛出去的一块肉,目的是守住身后的一座仓库。至于林霄寒林女士,大概是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否则的话,袭击就显得太假了。”
“可是按马徉徉的说法,偷船方是大王星,不是翟王星,也不是甲子星和名王星。”
“这一点我也解释不清,马徉徉的话不尽可信。我只是猜测,力求合理,但是不能面面俱到。”
枚忘真沉默多时,直至回到旅店门口,才说:“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方向。”
“我只能做到这些,我知道,对调查员来说,方向是次要的,证据才是最重要的,咱们是朋友,我可以向你说出猜测,对军情处、情报总局,包括三叔本人,我的猜测都是大逆不道,绝不可以说,你也不能说,一说他们就会要证据,没证据,你在胡说八道,有证据,下场可能更惨。”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真是滑头。”
“与上面那些拿翟王星的利益当成工具的大滑头相比,我不过是一个明哲保身的小滑头。”
“嗯。”枚忘真笑了笑,“我怀念与你一起合作的日子,你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总能将我带入前所未有的冒险境地。”
“你肯定记得,我并不总是对的,经常犯错。”
“我喜欢的是冒险,至于正确,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进去吧,重新投入崔家人的怀抱,看你能不能将崔筑宁领入冒险境地。”
“恐怕很有难度。”
枚忘真收起笑容,正色道:“你自己小心,如果你的猜测有一半准确,那么你的处境很危险,我了解上头那些人,对于使用过的工具,他们随手就会扔掉,甚至毁掉,如果工具竟然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敢于提出要求,他们会非常愤怒,发自内心的愤怒。你说理事长更关心个别的人和事,大概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