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负责收缴智朗的邑中战车的,又是这个许平。
几乎是同时,许平也认出了智朗他们,目光陡然变得阴冷起来。
从上次械斗开始,双方的仇怨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之前城宰说智朗必死无疑,他都已经往兄长墓前告慰了,结果智朗竟然又回来了。他心中怒火难平,又特意要了这个收缴战车的任务。
回来又怎样?既然宗主要对付智新,他不介意再炮制一次上次的结果。
恨恨的扔了吃了一半的果子,许平站了起来。
等离得又近了些,他大喊道:“智朗!我奉宗主之名收缴战车,你却公然违抗,是要对抗宗主吗?”
智朗并不回答,直到双方相距不到五十步,他终于让人停了下来,这是战车对战的理想距离。
“智朗,你个怯懦之徒,这次智邑之行,被吓破了胆吗?”看智朗不答,许平再次骂道。
智朗仍然没急着表态,却指着许平,扭脸朝豫让说道:“豫让先生,你看此人如何?”
豫让脸色也不好看,答道:“豫让只带来了耳朵跟眼睛,小君子何必问我?”
智朗点头说道:“朗并无他意。只希望先生向宗主回报之时,据实以答!”
“这是自然!”豫让答道。
智朗点点头,这话他当然相信。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对豫让也有不少了解。说好听点,这是位君子,说难听点就是个直脑筋。
正所谓:君子欺之以方!
只要占着理,这样的人才最好对付。
跟豫让聊了几句,智朗终于转向前方。
看着许平,大声说道:“许平,你也看到了,我今日刚从智邑归来,如何有违抗宗主之意?”
“刚回来?”许平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不信你刚回来。那个薪武之前挑衅我等,定然是你指使。”
“贼!”
薪武顿时大怒,指着对方,骂道:“你这条山中野犬,在此狂吠不止!真当我手中剑不利吗?”
许平扶着车帮,喊道:“你这条家中恶犬,果然吐不出什么人言!”
薪武愤怒的满脸涨红,手握着车帮,几乎把木头都掰断了。
“许平,此刻就不用逞口舌之利了。我收到宗主命令,确实要收缴战车,若我上缴,你待怎样?”智朗大声说道。
“那自然很好。不过……”许平突然指着智朗的车驾,说道:“你所乘的车驾,也要收缴!”
智朗的眼睛猛然眯了起来,拍着车子,冷声道:“你大概是认错了,我这车驾是辂车,可不是战车!”
“那谁知道!你配齐甲士,这辂车也未尝不能当做战车来用!”许平大声说道。
很显然,收缴战车不是目的,他只是要激怒智朗。
听到这话,智朗还未说话,薪武却再也忍不住了。
他突然从驭者腰上抽出长剑,郑重的向智朗行了一个稽首礼,说道:“作为家臣,我不能看着家主让人羞辱。家主且等着,我去取了这贼人命来,若宗主责罚,我自缚前往智邑。”
说完,他就站起来,让驭者启动战车。
“薪武!”
智朗拍拍旁边驭车的骝,咬牙道:“骝,你去拦着他。”
“唯!”
骝连忙跳下车,奔过去站在马匹前,挡住了去路。
“骝,你让开!”薪武目眦欲裂,低吼道。
骝坐在地上,说道:“我奉家主之命拦你,不可违。可我不想拦你,那你就驱车从我身上碾过去吧。”
薪武脸颊肌肉鼓起,还是下不了手。重重叹了口气,他猛地甩开缰绳,坐在那生闷气。
“智朗,你那家臣是要来杀我吗?为何不让他来?我可是等的急了。”
对面的许平再次喊道,手下也跟着笑起来。
在他看来,智朗如今正在悬崖边,只要有人轻轻一推,那智瑶定然不会放过智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