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是心理暗示,不过,谁又能忽视其中的作用呢?
第二天,智坦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智国。
“家主,人带回来了。……跑的还挺快,半天功夫竟走了将近百里。若再慢些,还真让他跑掉了。”
看着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智国,智朗抬手指了指,说道:“把他放开吧!他也没想跑,不然你们可找不到他。”
传车速度快,但跟战马比还是差远了。智国不可能不知道这种结果,可他竟没有变化路线,也没有用什么规避的手段,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想跑。或者说,这又是对智朗态度的试探?
“就这么放了?”智坦诧异的道。
“放了吧。”
“唯。”
智坦有些不情愿的抽出佩剑,狠狠挥了几下,把智国身上的绳索挑开了。
“有什么想说的?”智朗一伸手,扶着智国站了起来。
智国没急着说话,却使劲拍了拍身上的土,顿时尘土激荡。
智朗退了几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是智氏族人!”直到整理好仪容,智国这才说道。
“我知道,可这又能表明什么?”
“我为智瑶效力,因为他是宗主,可也仅此而已。我想发挥才能,但不想去别国。”
“可,我该如何信你?”
“我可以起誓!”智国立刻说道。
智朗不说话,却只是看着他。
智国吸了口气,干脆真的大声起誓起来。
智朗的目光也跟着缓了下来。一般来说,这样干脆的起誓,要么是问心无愧,要么就是根本没当一回事。
很显然,智国不大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誓言这东西,春秋贵族的看重程度是超乎想象的,一旦起誓,几乎不可能违背,这是常识。
所以,智国愿意起誓,就说明他很可能所言不虚。
“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亲信,也不大可能改变什么。”智朗终于说道。
“我知道。”
“那就先等着吧,会有人安置你的。”
接下来几天,智朗就一边处理积压的公务,一边准备继位之事。
按道理说,智氏宗主是卿大夫,继位还需要国君认可的。不过,智朗前些日子才掀了国君的桌子,以晋君那小心眼,八成是要为难的。
所以,智朗只派人去通知了一下,根本没有当回事。
等到了继位这天,因为时间太紧,来的几乎都是智氏族人,隆重程度却丝毫不少。
宗主继位仪式,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复杂,当看到那长长的礼仪流程,智朗还没开始就头疼了。
祭拜祖先跟神明,唱礼词,转交宗主印信及其它象征物品,众人念祝词……
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当最后一个流程结束,智朗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众人各自散去,智朗也拖着沉重的冕服,回到了居所。
换下常服,智朗手中拿着宗主印信,摒退仆从,一个人站在了院中。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但此刻真的把这权力握在手中,心中还是激荡莫名。
从今天起,智氏加上占据的赵地,这数十万户邑,两百余万人口,就全在他一人了。
从来到这个时代起,这就是他曾无数次畅想的一天,但真的没想到,会来的这么顺利。
此刻,他毫不怀疑,在这个文明蓬勃发展的时代,总会有他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