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智军已经摆好了架势,城头的郑军同样如此。
擂木,石头,弓箭应有尽有,现在只等敌人把脑袋凑上来了。
战争开始的前一刻,无疑是最难熬的,就像打针时最可怕的是擦酒精棉的时候一样。谁都不知道,那些要人命的武器会落在谁头上。
城头,罕达看着城外敌军,眉毛已经拧成了一团。他不认得那些投石车,但那么大的器械,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
“执政,敌军要开始攻城了,先下城头暂避吧?”城头守将匆匆走来,劝说道。
城头还是太危险了,流矢可不长眼,而且罕达在这也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
罕达却摆了摆手:“我就在城头,大不了不到近前就是。而且,敌军不是还没到跟前吗?”
守将有些无奈,只好额外派了一队士兵过来,要持盾护着他。
罕达却扬了扬手,沉声道:“这么大阵势,是怕敌人发现不了我吗?闪开。”
那守将只好又把士兵撤了。
城外敌军仍然没有动作,罕达干脆扶着佩剑,满面冷厉的在城头来回走动。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有他在这,执政都敢在城头,城头士气立刻肉眼可见的提了起来。
看着城头严阵以待的士兵,罕达眉头一松,也提起了一些信心,这却是心理的物极必反。
他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过虑了?城外敌军也不过是骑兵犀利,真就比郑军厉害多少?
而且攻城完全是另一回事,这新郑城又高大异常,智军就算来攻也少不了伤亡。
况且,郑军仍然是占据兵力优势的。只要撑到来年,那智朗还真就这么耗着?他的优势在骑兵,到时候转攻别国也不是不可能吧。
想到这,罕达脸上的愁容散去了不少,走到城墙边,长长吐了口白汽。
“五十斤弹,准备!”
城外,随着智朗一声大喊,士兵开始装填石弹了。
整整十架投石车,全部瞄向了城楼。
很快,各个投石车旁的士兵纷纷摇动令旗示意准备完毕。
智朗左手高高抬起,迎着温暖的阳光,看向了城头的目标。
下一刻,手猛地挥下:“放!”
砰砰砰!
密集的敲击声响起,投石车的机括立刻被激发了。
重达数千斤的配重猛地坠下,带动长长的杠杆,同时带动的还有皮蔸里的石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凌厉但沉重的弧线。接着,配重坠到底,杠杆猛地停下了,而皮蔸里的石弹却被巨大的惯性斜向前抛了出去。
十颗石弹划过一道很明显的轨迹,人眼能清晰地看到它,但,在这样巨大的力量中,防备跟躲闪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