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帅旗旁边,在数面盾牌层层包裹下,几个军官正在劝说田盘。
骑兵败退了,前方顶着的亲兵也支持不了多久,这样一直撑着有什么意义?
听着旁人的劝说,田盘却一手捂着胳膊,一言不发的看着战场。
他的运气不错,刚才帅旗遇到巨箭攻击,第一支箭擦着他的腰击穿了他身后两个士兵,而在躲第二支箭的时候,他不小心摔了下来,伤了胳膊。
“此时后撤,必然就是溃败之势,撤不得!”田盘咬牙说道。
打仗,打的就是一股气。这前方还正打着呢!此刻撤退,那绝对立刻泄气,根本不可能有序,必然是争相逃离变成溃败。
“可,若是军阵崩溃,就连我等也要被裹挟其中,再撤就迟了啊!宗主,只要你还在,那下次还有机会。”有人继续劝道。
现在撤,先走的还能顺利入城,可要是等前军崩溃,那局势就不可控制了,就连田盘也不一定走得掉。
田盘目光似乎在喷火,呼吸更加沉重。突然,他手按着佩剑,猛地抽出。
就在一旁几人愕然的目光中,田盘挥剑,毫不犹豫的朝刚才劝说那人斩下。
提着滴血的剑,田盘满脸狰狞,喊道:“此人乱我军心。该杀!传令下去,谁再敢言退,犹如此人!”
接着,他看向了帅旗,抬剑指着说道:“我将去阵前督战,谁敢举此旗!?”
很快有人站了出来,去取下巨大的帅旗,扛着。
田盘一手耷拉着,一手持剑,向战斗正激烈的阵前走去,一旁帅旗也紧跟着。
而看到帅旗向前移动,正在颓势的齐军士气顿时一振,战况再次相持起来。
“那是田盘?”智军本阵,智朗也在看着正在移动的齐军帅旗。
离着两三百米远,当然是看不清的。
“传令!让攻击的队伍向两侧退开。”智朗再次下令。
床弩再次运转起来,弓弦拉起,巨箭摆放好,重新瞄准了敌军帅旗。
“放!”
打击转瞬即至。
连着挡在前方的持盾士兵,扛帅旗的士兵也被一同射穿,帅旗倾倒。
很快,帅旗又被人扶起了。
但也只过了不久,打击再次到达。
扛帅旗的士兵再次被射杀,迟疑片刻,还是被人扶了起来。
如此几次,就算心理再刚硬,也难以忍受这般的恐惧。
田盘更是目眦欲裂,握剑的手颤抖着。
一旁众人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眼看前去扛帅旗的士兵越来越迟疑,田盘长长吐了口气,头也低了下来。
“传令下去,我亲率中军在此抵抗。左右两军撤回城内,不可慌张,乱序者斩!”
到了这会,能压着秩序不崩溃的,只有田盘一人而已。所以,他一定不能先入城,不然只能说全军溃败。
很快,齐军左右两军开始向后撤去,而中军仍然顶在前边。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只盯着那面帅旗。而在如此颓势下,齐军的撤离竟果真保持了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