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灵被夸得后牙都要藏不住,怕吓着孩子努力让自己矜持,嘱咐他:“以后不提这事,你才下学回来?在姐姐家吃饭吧,你小婵姐姐做的饭可好吃了。”
郑兆棉:“我来谢谢姐姐啊,我还要赶回家,太爷说今晚要给祖宗磕头。”
虽然郑头什么也不知道,但李家的事一传出,他大概齐推测出个**来,和两位老爷子一合计,什么也不能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得给祖宗磕头,求祖宗保佑家里,保佑子孙,再问问祖宗看看能不能从那边跟郝灵那头牵上关系。
救命之恩呢,救了一大家子啊。假如那个李春寻不依不饶,人家什么身份,他们什么身份,动动手脚都让他们在京城待不下去,而出了京城——
三人认定郝灵不是人,这是什么样的神鬼手段啊,求老祖宗吧。
郑兆棉说:“家里不能大张旗鼓的感谢,太爷说,我们全家都欠你一条命,以后有事,尽管拿去。”
郝灵汗颜,想想与郑兆棉道:“其实你们也能想到应对的法子的。”
郑兆棉不懂。
“人,都有弱点。尤其身居高位的人,看似坚不可摧,但他们比咱们更经不起失败。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一击必死。”
让盐阿郎跟他说那天在书院的情景。
盐阿郎看她眼,挑了挑眉,给郑兆棉仔细描述,从李春寻和李尚书印丘先生的关系,到李尚书后来的处置,中间李春寻在水里叫嚷的那些名字自然是不能说的。
郑兆棉听得嘴巴微张,眼里光芒慢慢聚起。
原来,李春寻也有怕的人吗?
“所以,他们特别怕名声不好。”
“怕比他们厉害的人。”
“怕家里一个出事祸及全族。”
郑兆棉眼睛晶亮:“所以,若是我,慢慢谋划,未必不能利用李尚书扳倒李春寻?”
他问:“若是我放出风声,有鼻子有眼,甚至有证据——”
郝灵慢慢点头,赞赏微笑。
可是,郑兆棉想到那一天,突然跳出来的人,朝自己伸来的大手,轻蔑轻佻的嘲弄——
“有时候不得不忍。尊严、自由,都可以重获。命,失去了再不会回来。”
郝灵摸着他乌黑的发,怜惜:“幸好,你撞头的是树。”
郑兆棉脸涨红,羞涩又后怕,还有庆幸:“我那时慌了,只想着——”
士可杀不可辱?
他又厌恶别人的碰触,李春寻抓他的手,他就起了一股火,那股火烧不死别人,却能烧死他。
他小小声道:“我也是想了的,旁边就是石壁呢,我觉着,那种好色之徒,如果我不好看——”
我撞一头血,看你还怎么下嘴。
...
郝灵望着小小少年眼里灵慧而不安的光,觉得自己要求太高,这还是个孩子呀。
“总之,保全自己是最重要的。”
郑兆棉重重点头。
觉得气氛有些沉重,郝灵哈哈一笑:“再说,有些事吧它就不是事。”
什么?
郑兆棉睁大了眼,黑白分明,笼罩着一层水润润的光。
郝灵喜爱的不行,为了孩子——一下手,略重。
“啊——胖丫头你找死是不是!”
时人的腰带只是一条布罢了,捆不好捆,拆倒是...咳咳。
盐阿郎迅速提起裤子,骂骂咧咧:“要不要脸臭丫头,小爷把你手剁了。”
说是这样说,人却没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