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川若有所思:“你是说,立太子?”
“立不立太子的我不知道,不过舅舅细想想这几件事,加上他身后的那些人,若天家不是有此意,怎会如此?”
张青川笑道:“若果真如此,倒是这天下之福,这趟倒颇能看出些样子。”
秦念西却从张青川怀里立起了身子道:“舅舅,不破不立,就怕有些人眼看得不到,先搅个稀烂再说。”
张青川立时心中一紧,心里想着,这已经是秦念西第二回说起这六皇子安危之事了。
再分析这局势,确实如此,历朝历代,争储之事,都是性命相争,血流成河都不在少数,心念转动间,张青川对秦念西道:“如此,只怕还是要实实在在提个醒,让他们警醒些。”
秦念西只不再言语,一路撩着帘子看着街市上人来人往的繁华。
这回住的,是张家开在浔阳城里的一处客栈,后面有两个三进的院子,六皇子和广南王世子住了一个,张家一行人住了一个。用过午膳歇过晌,秦念西慢悠悠逛到了上房。
那院子上房的庑廊上,能看见远处那云遮雾罩的天下名山。
许是秋已至,那山上颜色竟十分丰富,有绿有黄有红,还有照着山顶云雾的白,像打翻了颜料匣子,十分漂亮。
张老太爷和张青川在屋里说事,秦念西就坐在那廊下,只远远望着,竟不愿再动弹。
太虚从外面进来,见她一幅痴痴呆呆看着远方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担忧道:“阿念莫发呆,给老道人沏壶茶喝一下。”
秦念西娇笑着答道:“要我沏茶也行,我可分不来你那茶,我只清水泡茶叶。”
两人正闲话打趣,胡先生从外面进来道:“这地方倒还不错,不过真论起来,还是我们那山里舒坦。”
秦念西前世就对这胡先生十分熟悉,便笑着对太虚眨眨眼道:“胡先生下一句必说,不知那山中有何好药,我要去看看才好。”
胡先生正是这句话说了一半,两人听了秦念西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太虚道:“你个促狭鬼,罚你晚上蒸饺子给我们吃。”
那胡先生却说:“不行,我想吃包子,阿念做包子吃。”
张老太爷在屋里听得外头的动静,直笑着对儿子道:“这一向,日日如此,竟是多了两个老顽童。”
张青川笑道:“如今阿念在,父亲倒似比往日开怀多了,儿子瞧着,心里高兴得紧。阿念这孩子,真是可人爱,在京城时,就那万寿观里小住的几天,就把那广南王太妃、长公主和明夫人天天逗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