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冰牵着她的手,满眼爱怜道:“你这丫头,本该日日过年,何必如此自苦,那功竟一日不落,那日那么大的雪,你也不停停。”
“阿念知道婶婶怜惜,那功是练惯了的,一日不练,身子便不舒坦。莫不如,婶婶在别处怜惜怜惜阿念?”两人牵着手,说着话儿,转过弯,就到了梅林,那红梅俱是开了,十分地赏心悦目。
严冰看着眼前红梅傲骨,却极炫目,听秦念西如此说,必知有事,便笑道:“你且说说,你的事儿,婶婶只怕办不到,若办得到,你只管吩咐便是。”
秦念西低低对她笑言了几句,严冰听了,虽眼中闪过丝异色,却只笑了笑便道:“别的婶婶可不敢应承,只这事儿,婶婶倒敢打个包票。”
秦念西拉了赵嬷嬷,嚷着要她扯下一只红梅让她嗅,严冰见状,直打趣道:“还好阿念只喜欢爬那竹子,若不然,这梅树上哪朵花逃得过?”
一句话说得秦念西和赵嬷嬷俱笑了起来,秦念西嗔道:“阿念本想做些好吃的,感谢婶婶,如今被打趣了,也没那心情,赵嬷嬷,你让人去厨房说一声,今日特意挖的那冬笋,随便放点腊肉炒炒便是,那黄鱼鲞只蒸了就好。”
几句话说得严冰眼前一亮:“腌笃鲜,加了黄鱼鲞的腌笃鲜,你竟会做这个,只有我们那里才会在腌笃鲜里放黄鱼鲞,那滋味……好阿念,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小姑娘,午间一定要让婶婶吃上这腌笃鲜。”
“那可不是,我是婶婶眼中最会爬竹子小姑娘。”秦念西眨巴着大眼睛俏皮笑道。
严冰连忙装作陪着小意道:“婶婶错了,这样,你这压岁婶婶还没给,就罚让你到婶婶匣子里随便找,看中哪样拿哪样。”
“阿念可不敢,阿念的舅母还着落在婶婶身上,没得让个物件闹没了舅母,可不划算。”秦念西咬着严冰的耳朵低声笑道。
严冰眨眨眼笑道:“婶婶若午膳能吃上那腌笃鲜的锅子,明日便打发人下山去打听。”
秦念西之前看她一口应承,便知必是心中有数,见她这么一说,更是喜不自胜,便笑道:“如此,嬷嬷,咱们这便回去吧,好不容易下回厨,等下观中那几位道长,还有山下药行的长辈只怕都得来,总得让他们吃顿高高兴兴的午膳。”
严冰只跟在秦念西后头,好奇对着跟来的丫头们问道:“你家姑娘还会下厨?”
沉香笑道:“奴婢觉着,我们姑娘那厨艺,是被看诊耽误了的。”
秦念西回头笑着横了她一眼,对着赵嬷嬷道:“嬷嬷看看,如今沉香也会一本正经瞎胡说了。等杜嬷嬷回来,一定要让她罚沉香把那药典抄上三遍,才能不枉费了她那名字。”
沉香一幅豁出去的模样笑道:“抄就抄,反正能吃上姑娘包的包子,抄药典算什么。”
到得午间,秦念西从烟熏火燎的厨房中出来,走到正院时才知道,太虚和胡先生早等着不说,就连那道恒并着道齐也跑了来。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见她进来,只眼巴巴望着她身后。
秦念西见状,直眨巴眨巴眼道:“今日过年,准备的都是荤菜,莫不是道恒和道齐二位法师也如真人一般,酒肉穿肠过,道自心中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