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母亲提出退亲,老太太一时也无法可施,只得点头同意。
因为外头那散播的谣言里说的是,女孩儿重病,就算治好了,也无法生育。
那男方家三代单传,子嗣单薄,头前定了这女孩儿,就是看中了她母亲和兄长姐姐们俱是子嗣众多,女孩儿定也好生养。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无奈得很。
这毒会不会影响生养谁也说不清,观中虽能解,却也打不了包票。
再说这生养上的事,也不是女孩儿一个人的事。可男方既是三代单传,说不得问题根本不在别人上头,而是在那家男子身上。男方的母亲也不是非要退亲,只把话说明了,若如今不退,来日女孩儿生养不得,便要和离。
所以这局就是个无法得解的死局,这老太太也无计可施,只得同意退亲。
老太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晚就叫了儿子上山,以死相逼,让儿子立写了休书,把那继母送回了娘家,小孙女儿送进了祠堂后面的经室里关了起来。
可即便发作了这口气,这心尖子上的女孩儿还是毁了啊,往后这亲事只怕也是艰难得很。
那女孩儿病愈后下山的时候,秦念西曾去看过,果然是长得漂亮端庄,行止有度,老太太教养得十分精心。可就这样的女孩儿,就这么被害了,害她的人虽被处置了,却是于事无补啊,只能叫旁人看得一声长叹。
老太妃听了秦念西讲的这故事,只半天没言语,外头婆子却报六皇子来了。
六皇子在外头已经听了许久,一直听着秦念西讲的这故事,没让守门的婆子打断。直到屋内半晌无人言语,才进来了。
秦念西见六皇子进来,连忙从老太妃跟前的杌子上站起来见礼,六皇子只笑道:“无须多礼。”
老太妃让了六皇子坐在榻上,只神色凝重问道:“念丫头才刚那些话你可听全了?”
见六皇子点头,便又问道:“你作何想?”
“这天下,事虽不同,人心人性却是相同的。有些人,有些事,得不到,搅浑了弄碎了,再从中得利。就是没有机会了,反正也不是他的,弄得一团糟,他看着别人收拾残局也开心不是……”六皇子感叹道。
老太妃点头道:“既是你心里已经有了想头,老身也无须再多言,这往后,既是窗户纸已经捅破,更需万事谨慎小心。”
六皇子郑重答道:“是,孙儿谨遵外祖母教导,往后定会更加小心行事。”
“哎,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可这事儿,却就跟这千日防贼一个理儿,也苦了你这孩子。”老太妃感叹道。
六皇子忙道:“孙儿惶恐得很,主要是累得长辈们跟着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