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人心思细腻,是做大夫的料。”张家老祖笑呵呵夸道。
袁医正脸一红:“瞧老先生说得,在老先生面前,在下能忝着脸说一句后学末进,都是自己高抬了自己……”
张家老祖听得这处,心里一派了然,却是仍旧笑容不变,却不接话。
袁医正见这老先生不接话,心里虽说有些发虚,到底还是讪笑着继续道:“老先生,那位占将军的药里,在下瞧着,和那几位有些不同,是为了治他那老寒腿的吗?”
张家老祖对这位袁医正的没话找话,也是有些无语了,那么明显的添加了几味药,都是活血祛寒的,这都要问,还能做得了医正?可见他到底也是一副赤子心肠,干脆递了话头儿出去:“他这个寒,现在发作在腿上,实则全身其余地方,蕴含于腠理,如今不一起收拾了,迁延日久,便无法可医了。”
袁医正长吁了一口气,总算说到正题上了,忙装作话赶话,赶了上去:“老先生,咱们这地方,冬天冷得很,将士们冬训却是最艰苦的,因此,这营里,像这样受过伤,腿上不对劲儿的将士,还真是不少,不知道能不能劳烦老先生给配服药,趁着这天儿还没入秋,咱赶紧治治,免得到了冬天,又是有得罪受。”
张家老祖不答反问:“被风雪呛了肺的,只怕也不老少吧?”
袁医正被问得愣了愣,这老先生主动问出来的意思,是愿意一并伸手治了?忙点头如捣蒜:“老先生在咱们北地呆过?咱们这营里,确实有些老寒咳的,一到了冬天,稍微呛了风,便咳得夜不能寐,在下这点子手段,也只能帮着缓解缓解,实在寒碜得很,老先生若能一并伸伸手,在下,我……”
袁医正说着便站了起来,激动得转了两个圈儿,然后干脆跪拜了下去:“在下,替这营里的将士,多谢老先生救治大恩。”
芦棚里的众人,瞧着这一幕,都忍不住有些心口发热,张家老祖抬手扶了袁医正起来,微微叹了口气道:“难得你有这份心,这也不怪你,你们军医,大多功夫都在外伤上,认真论起来,医理医术上,还是差着不少,可也不能就这么将就着,还是得想想法子,多学一点。”
袁医正一脸难色:“老先生,这也不是我们不愿意学,实在是,我们这些军医,从小儿学徒,学的就是外伤。如今又是太平年景,这有些事,都不太好开口,就是开了口,朝里派了御医来,可这御医也是靠手艺吃饭的,这门户之见,咱也不能说什么……”
袁医正几句话之间,已经把自家这群军医的尴尬,略略说了一遍,更深的弯弯绕,他虽不好说,但是张老太爷略想了想,也能明白个大概齐,便也只能略有些无奈道:“这样,你先去统个总,看看究竟有多少有这样顽疾的将士,咱们再做打算。”
袁医正听得这话,顿时大喜,忙站起来道:“多谢老先生,多谢老先生,在下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秦念西心满意足用了两碗汤,吃了一个胡麻饼,胡玉婷抢着把碗筷洗了,又去忙她那些药。
荣尚宫瞧着,忍不住在心里点了点头,对胡玉婷的印象极好,这个伴当,选得极好。
几个人有条不紊煎好药,军医领了士兵过来帮忙,老祖宗坐到占将军帐里,不错眼瞧着他们会药。
占将军闻着那药香,便是还没泡进去,都觉得精神要振奋了一些,待得两个士兵抬着他放进了桶里,他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四肢百骸进入体内,热乎乎,药香味儿让人开始熏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