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袁医正、长夏和长秋,都是知晓内情的,这罐子肉,长夏提溜得一肚子爽气,袁医正和长秋,心里也暗道了句活该。
见得安北王当先坐下,六皇子又招呼了一遍,自己当先坐了下来,众人才落了座。
安北王拿了筷子,看了看袁医正道:“老袁吃了没?没吃也跟着搭个筷子吧,反正一个是搭,两个也是搭。”
袁医正一脸讪笑,连忙摆手道:“我到外头吃,外头,还有几位头回来的贵客。”
安北王点头笑道:“那快去吧……”
众人安静用完膳,安北王和六皇子倒是不客气,吃得极其爽利,一忽儿功夫,两大碗饭,一碗汤就下了肚子。
安北王见得众人都用完了,看着那罐子还剩了一多半儿的炖羊肉,笑着问了秦念西道:“怎么了,这羊肉,不合口味?”
秦念西和张家老祖都只对那罐子羊肉伸了一筷子,都觉得味道虽好,可也有一种气味儿,应是一种香料,他们素日一定不会用的一种香料。
秦念西见问到了自己头上,忙摇头道:“不是,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这个,如今这天时,怕不好克化。”
六皇子倒是伸了几筷子,跟着笑道:“既如此,烦劳妹妹回头给我煮碗那个山楂汤,才刚觉得这个味儿很香,我多伸了两筷子。”
还不等秦念西点头,张家老祖哈哈笑道:“这个香味儿是挺不一般,营里的肉食都是这么香吗?”
安北王听得张家老祖这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喊了正在收桌子的长秋道:“把那罐醋姜拿来。”
说着又看向张家老祖道:“老先生,烦劳您瞧瞧这罐子醋姜。”
长秋躬身把醋姜奉到张家老祖跟前,看着他揭开盖子闻了闻味儿,又递了双筷子上去,看着他捞了一块出来,再凑到鼻子上仔细闻了闻,想了想,再把那块姜递到道云面前:“你尝尝,我们才刚都用了那肉。”
安北王心下动了动,当即问道:“老先生是说那肉有问题?”
张家老祖一边看着道云咬了半块姜,一边答道:“还不太确定,这个肉,一直都是这个味儿吗?”
安北王哪记得那么多,便看向站在一旁的长秋,长秋搜肠刮肚想了许久才摇头道:“以前不是,以前也就是白水煮,加点盐巴,好像,好像是从今年春上,这个肉就突然味儿不一样了。”
张家老祖点了点头,又看向道云。
一股酸辣至极的味儿,带着一路的热火,从味蕾到胸腔,再落到胃里。道云咽了下去,再吧唧吧唧嘴,回味了一下,一时眼睛瞪得溜圆,眉毛扬得老高,看向张家老祖。
张家老祖等的就是道云这副不同寻常的表情,轻声问道:“制稹白草?”
道云这才收敛了表情点了点头,张家老祖这才冲安北王道:“那罐子肉,有些门道。”
安北王立时沉声示意长秋道:“去,把那罐肉拿回来,在去寻个活物来,这一圈儿,看着点儿,不要走漏了风声。”
张家老祖看着长秋长夏一溜烟出去,各自去办差使了,才笑着对道云和道齐道:“这坛子醋姜,可是好东西,你们反正没有用那羊肉,不妨来上两块,要说,这人也真舍得。”